“我就事论事罢了,爱,不是你这样的,令人窒息,有了前车之鉴,当给大家距离,也给大家时间消化——你总不希望你的徒弟老是骗你罢!”苏暖雪用力眨眨眼睛,想办法离开才是。
“那素儿认为为师要如何做?”仿佛刚才的温柔妖媚都只是一种错觉。锦凳之上的男子睥睨傲然,气吞山河的气势映衬着他绝美的轮廓,冰冷的神色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祗。
“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呀!”苏暖雪不由喃喃:“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刚才太假了。”
“你敢质疑本座?”红衣人笑得倾国倾城而又冷若冰霜,他冷冷地睨着蓝雪:“不要以为你顶着素儿的身体,本座就会无限量地容忍,若你动到本座的底限,本座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怎么杀?又象上次?苏暖雪不由地反驳,话到嘴边,一看到男子冰冷而阴沉的脸,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讪讪笑着:“那个,我也不想惹你,这样罢,我除夕前就要回去了,到时你的徒弟又要出来,有什么好听的,你说给她听就是了。”
“回去哪里?”男子微微诧异,难道她不知道,一进了这个身体,就是和素儿宿命紧密相连的人,就再也回不去了吗?
“当然是回去我原来的世界了?那里比这里好太多哦。”苏暖雪两眼放光地说着,若真能回到以前,自己的小房子还在吧,还有那个小餐厅,还有画了一半的设计图……上下九的华服、下九路的美食……
“我们那里,比这里好太多。”苏暖雪又再笑笑,跳下床来对着红衣人伸手:“不如我们做朋友罢——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好人……”红衣人不置可否,嘴角泛起一丝奇异的笑:是素儿感染了她吗?竟然对自己表示友善,而自己真的是个好人吗?好人又是什么样的?
“我叫苏暖雪,请问你怎么称呼?”苏暖雪的手伸到男子面前。
“素儿没告诉你吗?”
“她的事,我没兴趣。我要做什么,或者要认识什么人,都是我的私事,与她无尤,你爱说就说,不说就算了。”苏暖雪悻悻地缩回了手:“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你吗?”
一脸诚恳的苏暖雪心想,若知道怎样找到你,那一块我躲着走不就行了,这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
“我会去找你。”红衣男子只是冷冷地睨着她,然后手一挥,有人自暗处闪出:“主上。”
“从今天起,你随侍在素圣女身侧,暗中保护她的安全。”红衣人说完这句话,还是静静地睨着她。想看她如何反应。
心底有个声音说道:“快谢师父啊,疏影是曜日教最出色的影守之一,一直随侍在师父身侧,现在却来保护你……”
“闭嘴——你再多管我的事,我就一把刀插在自己心口,大家一起死了算了。”不愿听体内的声音左右自己,苏暖雪恶狠狠地捶着自己心口。随后又恨恨地说完,这才对疏影说道:“疏影是罢,跟在我的身边,就要依我的规矩——有事的时候,我一叫,你就要出来,我没叫你的时候,别让我看到你,听到没有?”说完,也不等那个黑衣人说话,她袖子一顿,气哼哼地走了。
本来想老死不相见,现在又安了个眼线自己身边,越想越气的她一不小心踢到石头上。抱着脚“哎哟,哎呀”地叫了起来:“疏影,你给我出来……”
“主上……”疏影跪倒在地,等着红衣人的指示。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去罢!”红衣人不耐地摆手,人影渺渺而去,空荡荡的大殿忽地暗风汹汹,飞扬的红纱拂在红衣男子身上,拉扯着他的一袭红衣,给他绝美的脸庞染上浅浅的胭脂,宛若花海深处那抹最艳的罂粟。
而他墨波似万千发丝披在身后,烈烈似乘长风破万里浪。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地负手踱到床榻之侧,斜斜地倚了上去,良久良久,曲高和寡的男子闭上眼眸幽幽地说了句:“素儿,你说,为师真的爱你吗?爱,那又是什么……”
“圣女有何指示?”疏影跪倒在地,谨恭地问道。
“这里是哪里啊?还有,我要怎么回去?”望望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苏暖雪不由地翻翻白眼。
四周高楼大院林立,显露峥嵘气息的飞檐兽角隐没的曲折隐晦的暗影之中,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则贵,怎么说都是高档住宅区之类的,然而青石板铺陈的路面上,却没有什么行人,所以蓝雪真不知何去何从才好。
“禀圣女,这是禁城之内,属下会带圣女出去……请恕疏影不敬。”说完长手一伸,一把揽过苏暖雪的腰,快速地逸过几道围墙,然后将她在一条较为僻静的巷子放下:“一直往前,然后转右,就是望春楼了,属下告退。”说着又是几个起落,刹时不见。
“小姐,你到哪里去了?”苏暖雪才一进门,就被脸色苍白的沫儿拉到一旁:“小姐,你说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八皇子殿下来了!”
“啊……”苏暖雪一听也傻了眼,连忙拉过碧儿的衣袖:“在哪里?在哪里?”
“爱新觉罗。”沫儿咬着下唇:“小姐,您快想个办法罢……被八皇子发现了这可不是好玩的。”
要知道越殒天是绝对不能容忍苏暖雪私自外出的。若一旦被他知道望春楼的东家是她苏暖雪的话,那后果是不可想象的。若一旦失去望春楼这个底线,苏暖雪自不会善罢甘休,那么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嘎……”苏暖雪这下彻底无语了,这爱新觉罗是和她有仇还是怎地?第一次被越梵宇压得腰都要断了;紧跟着又被红衣人抱了个结实;现在可好,正主儿都来了。
“别怕,沫儿,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几个人?”苏暖雪冷静地问道,眼下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你刚出去没多久,他就来了,只独自一人。一来就在里面喝酒。还说要见东家。”粖儿哭丧着脸拼命扯着苏暖雪的衣袖。
“没事,我去换件衣服见他。”以越殒天的性格,若真知道了她是这里东家,怕不能如此客气地坐在[爱新觉罗]喝酒罢。若不知道,就只能说明:他或者好奇,或者遇到不顺心的事,买醉来了。
“嘎?你还敢去见他?”这下翻了翻白眼的沫儿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