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七停住脚步,顿了顿脚折身便要往外跑。
“有药吗?我可以试试。”
兔子脚上的伤并不严重,稍微处理了下涂了点药,包扎过后便无大碍。
阿七看了看身边的小胖子,吞吞吐吐瓮声瓮气道:“那个……之前是我不对,不该那样说你。对不起。”
“不用放在心上。”楚恒逗弄着兔子的耳朵,随口道。
阿七看着他浑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气结,但转念一想好歹打破了之前的隔阂,又有几分释然。
也不枉她央着兄长从街上的猎人手里买来这只受伤的兔子。
03
自从兔子事件之后,阿七和楚恒的关系开始好了起来。
熟悉之后,阿七才发现这个小胖子其实人也不错,虽然没有阿兄那么骁勇善战,但是可以告诉她好多不会从阿兄那里听到的事情:
比如南郡的山里有个寨子,那里的人会和猩猩说话,还会养许许多多奇怪的虫子控制人;比如西南边很远的地方那里的人说话奇奇怪怪,文字也像蚂蚁一样,所有的部落都是黑色的皮肤,夜里都找不见人;再比如最东边的海上有一个小岛,住着传说中的仙人,而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找到;再比如……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三年。
阿七整日里当着楚恒的面唉来叹去道造化神奇,竟能把当年那个自以为是的小胖子雕琢成如今这般英俊挺拔道貌岸然的模样,也不知这张面皮要祸害多少无知春闺少女。
然而楚恒还没来得及去真的祸害人,北胡便传来密报,当年逃生的北胡皇子同鞑靼族举兵反燕,两日内北境三城已被攻下。军情紧急,楚恒主动请命,协助秦乾连夜带五万大军出兵北境以化困境。
待陪同母亲归省的阿七闻讯,距大军出发已过了一日。
留给她的,唯有阿兄的一张书有“勿忧”的纸笺。
勿忧勿忧,如何能勿忧?
阿七平日里并不信佛,却也不由跟着母亲日日祷颂,以祈阿兄和楚恒平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兄的家书已经断了五日,城里的氛围也越来越微妙。
北胡臣服不过三年,那一战大败后休养生息且不足恢复,如何能与鞑靼一同反燕?北胡之乱后,北境防御加强不少,又如何能两日内连失三城?
与其说是外患,莫若道是内忧。
而作为当年平定北乱如今却失守一城的秦乾不出意外地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朝中流言愈多,连足不出户的阿七也听闻了几分。
当秦家被禁军包围之时,阿七拿起缨枪便要冲出去:“阿兄忠良天地可鉴,陛下这番是何意!若我秦家要反,何须为他楚家守了这数年天下!那些整日里安逸度日的文臣小人之心度人之腹,难道不怕刀头舔血守家卫国的将士们寒了心么!我便不信皇帝这般昏庸,仅凭一言两语便要定我秦家的罪!今日我便要面君讨回公道!”
待秦父闻讯出了书房,阿七已然闯出门往皇宫方向奔去。
皇城外的鸣冤鼓响起时,皇帝刚拆开一封密折。听闻秦家阿七前来鸣冤,冷哼一声传她觐见,阿七正欲开口,却被摔在眼前地上的折子震惊:
北郡王世子楚恒伙同北胡鞑靼扬北郡王旗反燕,大将军秦乾中毒不醒,北境十城已失其六。
楚恒反了。
阿七有些眩晕,她不信阿兄会反,可是她不能确信楚恒不会反。
当年北郡王心生反意,与北胡勾结,皇帝让阿兄离间二者,借北胡之手除去北郡王,彼时楚恒尚幼,阿兄奏人性本善稚子何辜,方使得皇帝将楚恒养在京城,却任由他玩闹戏耍。
得亏楚恒彼时已识文字,方不至无知无智。
这些阿兄都曾说与她听。
圣旨比阿七早一步到了秦府。
阿七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已经帮她收拾好了东西,拉着她的手泪眼啜泣。
阿七强忍酸涩,笑着帮母亲擦去泪水,朝着双亲一跪长拜:“爹,娘,孩儿一定会带着阿兄平安归来。”
随阿七前往北境的,除了三万大军,还有兔子阿白和一名老妪。
……
“古有木兰从军,桂英挂帅,秦家阿七不才,愿请缨驱逐胡虏,护我大燕国土!”
“笑话!你教朕如何信你!楚恒之反秦家并非毫无干系,朕如何会将大军放入敌手!当年若不是你兄长一念之仁,如何会有今日之害!”
“且不论当年阿兄是对是错,阿七只问陛下难道还要重蹈兔死狗烹之覆辙么?当年除去韩将军,临了还有我阿兄秦乾临危受命,如今眼观朝内,可还有能堪此任之人?若陛下用人以疑,那何妨拱手让了这江山让清明者居之!”
“大胆!秦家阿七,你当真是要反了!信不信朕砍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