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衣兜里的小纸条后,我飞快掏了出来,立刻就要展开看。
我才刚掏出来,冰冷男就走到了我身边,趁着洗手的时候不动声色按住了我的手,冲我摇了摇头。
他不让我现在看纸条上的内容!
我条件反射把纸条又塞回了衣兜,下意识看了看卫生间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等跟冰冷男走出去的时候,他才低声说,“卫生间有监控。”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脸色也很凝重,我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这个看似普通的小饭馆好像是小四爷随便选的,可这卫生间居然有监控,而我刚才还刻意看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异常,显然他们这方面做的十分隐蔽,只是难以隐瞒冰冷男罢了。
朝餐厅走的时候,我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这里是王家的地盘,从我们踏进冀北开始,就已经完全在王家的掌控之中了。
想要全身而退,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只是我很好奇,对于王家来说,我们的作用似乎就是带着溜溜去换血,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他们为什么还要监控我们,甚至还要想方设法将我们留下来?
而且,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之前我一直没有想到的问题,天胎对王家如此至关重要,王家为什么那么放心让我们几个人去找疯道人换血?就算王家是为了惩罚我,可他们不怕我完不成任务,或者暗中动什么手脚?
刚刚想到的这个问题,犹如有人当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让我瞬间从头冷到了脚。
很显然,王家让我们去陀狮岭找疯道人帮溜溜换血,绝对不仅仅就是为了换血这一件事……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意识到这点后,我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尤其是走进餐厅看到笑眯眯的小四爷时,我更是觉得全身都在发抖:王家根本不是从我们踏进冀北开始算计我们的,而是从一开始就开始算计我们了!
想明白这些后,我心里大骇,接下来吃了近一个小时的饭,我连饭菜是什么滋味儿都没有吃出来,刚才想到的问题,还有衣兜里的小纸条,像一块烙铁一样不停的熨烫着我的心,让我坐立难安。
冰冷男始终不紧不慢吃着,倒是金殿龙好像真的饿了,不停的往自己碗里夹菜,还不停的灌自己酒,我一直在地下拉他,可他怎么都拉不住,最后急了还跟我说了一声,“在陀狮岭那鬼地方,别说喝酒了,连酒毛都看不到,好不容易碰到小四爷这么大方又客气的东道主,我当然要喝的尽兴,你说是不是小四爷?”
小四爷爽朗大笑,跟金殿龙碰了碰杯,“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一见如故,自然要多喝几杯。”
金殿龙大笑,一仰头把杯里的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小四爷却只微微抿了一口,姿态优雅,等金殿龙喝完之后,旁边伺候的小姑娘又给他倒满,小四爷又接着劝酒。
我看的暗暗超级,要是再这么喝下去,金殿龙非喝的趴下不可。
我们三人的力量跟王家的力量相比,本来就犹如蚍蜉撼大树一样,如果金殿龙再醉倒了,那我们就又少了一个帮手!
我急的跟什么似的,可又不好当着小四爷的面劝金殿龙,本来想让冰冷男说一下的,可冰冷男神态悠闲,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我暗暗叹了口气,想着他们或许心中有数,我还是不说了为好。
我又看了看我旁边的溜溜。
吃饭的时候,溜溜一直坐在我旁边,她好像也预感到接下来要分别一样,小脸一直紧绷着,不管我给她夹什么菜,她都蔫蔫的不想动筷子,时不时看看对面的小四爷,她的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而且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有的东西。
强撑着吃了一个多小时,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金殿龙也喝的酩酊大醉,而且他的酒品实在不好,喝醉后就开始不停骂人,还动不动就要搂旁边的小姑娘,吓得那小姑娘花容失色,连他在旁边站都不敢了。
临别的时候,小四爷本来是打算送我们回那座早就收拾好的宅子的,可金殿龙一下子就把桌上的盘子碟子扔了一地,撒酒疯说,“我,我不去那鸟不生蛋的地方,我,我要住,住酒店,好久都没有,没有见过女人了!”
他这句话说出来时,小四爷一直在笑,他说完后,小四爷的笑容就更深了。
“小龙脾气不好,还是就近找个酒店住下吧。”冰冷男一直很少说话,可他每说出一句话来,给人的感觉好像就是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小四爷看了他片刻,竟然点头同意了,“出了这个小巷子,就有一家酒店,在当地还算有名,既然几位执意要住酒店,那就委屈三位了。”
冰冷男说我们要住酒店的时候,我一颗心一直紧悬着,现在听他答应了,我猛然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心头的重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