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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唯一眼巴巴地看着美大叔,“祝先生,你说你是我妈的朋友?”,母亲自从嫁给宠康国后,基本和同学朋友断了联系。
因为宠康国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在当年,宠康国一个穷小子娶倪诗颜,又在自己老丈人手下工作,那就是吃软饭的倒插门儿,很是让人瞧不起。
倪诗颜了解宠康国,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减少他的压力,便逐渐和往日的朋友疏远了。宠唯一倒是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会突然冒出一个朋友来。而且,看这男人的一身行头,身份也是不一般。
“我和诗颜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出国了。”中年男子和悦道,“叫我祝叔就好。”很自然的伸手去扶着倪诗颜的胳膊。
宠唯一没有忽略祝杭的动作,与宁非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然。
倒是倪诗颜有些不好意思,想要避开,又显得自己小气,不避开,又不太合情理。
“我出过车祸,脑子不太好使,好些事情都记不得了。”倪诗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借此脱开祝杭的手。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毕业后你一直没给我写信,我写得信你也不回,我以为你是因为我没有参加你的婚礼,怪我呢。”祝杭神态自然的收回手,没有丝毫尴尬。他的声线偏中性,带着淡淡的沙哑,很是有味道。
倪诗颜一怔,随即不好意思的笑笑,“年纪大了,好多都不记得了,祝先生好多年没回国了吧?”
“祝杭。”祝杭听到倪诗颜如此疏离的称呼,重声强调了一遍,随即面带笑容说道,“是啊,好久没回来了,在这里也没个认识的人,这不就来找你做向导来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在公园里漫步,经过十几分钟的相处,倪诗颜面对祝杭也没那么拘谨了。
“祝叔,你和我妈先坐会儿,我和宁非去买瓶饮料。”宠唯一拉着宁非走开,还鬼鬼祟祟的回头去看坐在长椅上的两人,“你说那位祝先生就是享誉世界的珠宝大亨?”
宁非不置可否。
“我还以为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头子呢,没想到竟然是妈妈的同学,太不可思议了。”宠唯一感慨道。作为记者,她倒是听说过珠宝大亨祝杭的名号,只不过此人向来低调,很少有他的报道。
“祝先生看咱妈的眼神可不一般。”宁非一语中的,光从祝杭对倪诗颜的动作,就能看出他的心思,“不过,他怎么会回国?”
“想回就回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宠唯一不在意的道。不是都讲究落叶归根么,祝杭年纪也不小了,回到国内也很正常。
宁非没有说话,他在国外曾经和祝杭有过深层次的合作,知道他不会轻易回国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两个小辈走了以后,倪诗颜便自然了很多。
“这些年过的好吗?”祝杭向不远处打了个眼色,一抹黑影快速的隐了去。
倪诗颜点点头,“很好。”
好吗?她睡了十二年,说不上来好不好,只是苦了她的女儿。
“怎么都不联系我?”祝杭问道,问得很是莫名其妙。
倪诗抱歉地回答道,“祝先……祝杭,我失忆了。”
“孩子们都走了。”祝杭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倪诗颜抬头看他,他只是垂着眼打量她,暖暖的阳光打在斑白的两鬓,透着股柔和。
“一晃眼都二十多年了。”倪诗颜抿唇一笑,撩了下齐耳短发,“你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不好。”祝杭定定的看着倪诗颜,很是俗气的短发,在她身上却显得无比的清丽。也许,清丽一词用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身上不是很合适,可是,她在他的眼里,永远都是那抹清美靓丽的色彩。
倪诗颜一愣,僵硬的牵牵嘴角,“有时候要停下来享受生活,听宁非唤你一声祝先生,想必你现在功成名就,每天的工作都很忙,不过,再忙也应该多陪陪家人……嗨,你看我怎么就说教起来了,我跟咱们的同学也没什么联系,想必都该儿孙满堂了吧。”
“你说的是,我是该停下来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唯一是你们的女儿?很像你。”祝杭站起来,笔挺的西装裤上没有丝毫折痕,他向倪诗颜伸出手,“宁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看得出他们很恩爱,很像……当年的你们。”
倪诗颜并没有伸手去搭祝杭的手,而是自己扶着椅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