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一直都很好奇,在谷教授家里带着这么久,居然只字未提古通的事。心中纳闷却也没当回事。
吃过晚饭回到旅店后,在我们的追问下毒眼龙道出了他这次来北京的意图。
毒眼龙最近倒腾了一笔不错的买卖,在江门盘了个铺子,自己在家一合计,自己在北京认识不少同行,都说北京的生意好做,打算同时北上来捞金,来个南北通吃。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找铺面,却始终没找到好的地方。
胖子一听,感叹道:“哎呀。。。想不到,这么些日子没见,你这生意头脑越发的灵敏了,不错,这是条好路子,我们俩也如一股,有个铺子我们可以边收边卖,倒斗这活太******难做了,这样还省了不少的麻烦。”
我点头道:“嗯,这主意不错。咱们幸幸苦苦干这么一趟,东西虽然没捞着,但资金还是有的,顺便跟泗哥学学古玩鉴赏,以后说不定还能靠这手艺吃饭呢。”
对于我们俩入伙的事,他倒是没什么一件,只是这些日子毒眼龙成天在外面跑铺子的事儿,要不是地段不好,就是房租太贵,在没得到我们俩点头之前,他那点儿钱都得算着来的,今天要不是胖子提到这事儿,怕是他还不打算说。
第二天我们一块儿在北京城里开始转悠起来,一连转了三四天,最终我们把地方选在了潘家园。
潘家园地方大,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好铺子,后来一想,干脆也别找铺子了,先弄点东西摆个地摊,反正以前也是这么干的。
潘家园的特点就是杂,古今中外飞禽走兽,衣食住行,只要是跟人能有点关系的玩意儿在这都能找到,只是那些比较贵重的名器,见不得光的鬼器却都比较少见,一般都是在私下里交易,很少摆上市面。
在毒眼龙的打点下,我们的生意倒是还过得去,毒眼龙常带着我们往郊区去收点前朝留下的老钱儿、鼻烟壶、衣服之类的小物件,拿回来摆在地摊上卖。
不过也有走眼的时候,我和胖子就常干这种事儿,往往没有毒眼龙同行,我们这一趟下来就在赔本儿。我们俩眼光不行,常把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当宝贝收了,走宝的事儿也时常发生。赚钱的活计基本上都是毒眼龙包办了,我们俩到成了赔钱的角儿。
不过我们心里都有个底,不管什么时候收什么东西,价钱都不能越过底线,要不然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赔的,遇上些拿不准的东西,就得靠毒眼龙出马,一来二去我们到也长了些学问。潘家园混的时间长了,有些东西也就耳濡目染了,古玩行当的水深了去了,毒眼龙这本事也不是一朝一夕成就的。
话说这一日,刚过晌午,潘家园显得格外的冷清,站在大街上都看不见几个人,我和胖子、毒眼龙正在斗地主。
正打得来劲,前边来了个人,站在我们的摊位前转悠来转悠去不走,胖子以为是看玩意儿的,正准备发问,毒眼龙拉住他,笑笑问道:“怎么着,这位爷,您是有什么玩意儿要出手吗?”
那人四下瞧了瞧,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么样知道的?你这里收不收?”
对于毒眼龙的眼力我是见识过的,已经没什么可惊奇的了,举头打量了一番,来人三十五六岁,皮肤黝黑,一双手布满了老茧,看样子应该是个常年体力活的;穿得土里土气的,背后背了一个破布包,满嘴的荆楚口音。
我心想这么一个土了吧唧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就看了一眼毒眼龙。毒眼龙是个大行家,这行当里摸爬滚打多年,看人的本事比我要强多了,这老乡虽然土,却没敢小瞧他,满脸堆笑的冲我点点头,示意我先探听一下虚实,问明白了在说话。
我掏出烟来递给老乡一只,给他点上烟,请他坐下说话。
老乡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不太懂得应酬,坐在我递给他的马扎上,紧张的四下打量着,什么也不说。
我看看了看他,目光落在了他挂在怀里的破布包,心想这哥们儿不会是咱们倒斗的同行吧,怎么跟做了亏心事似的,再要不他这包里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宝贝?我抽了一口烟,笑了笑道:“老哥,来来,别客气,抽烟啊,听您的口音应该是湖北的吧?我们是老乡呢。”
老乡说:“啊?你也是湖北的?我是恩施的,你是哪的?”可能是坐不惯马扎,也有可能是听说我是老乡,那点儿拘束也要好了许多,把马扎推到一边,盘腿就坐在了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
胖子和毒眼龙两人在一边假装打牌。不管什么行当都是这样,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想要出手,都不希望这么多人来围观。古董这行当更是如此,一来避免人多嘴杂影响判断,二来是怕人多了把顾主吓跑了。
我一边抽烟,一边笑着用武汉话说:“我是武汉的,我姓邹,你叫我小邹就行,你是不是有什么明器要出手?”
“哦。。。我叫刘甲午。”刘甲午不解的问道:“什么明器?”
我一看原来是个菜头,于是直接问他:“原来是甲午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古董之类的东西想出手?能不能拿出来我们看看?”
刘甲午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我有个黑石头块块,你们能给好多钱?”
一听这话,差点儿给我气乐了,黑石头块块还想卖钱,哪儿不能捡到三五十块的,这玩意儿人家都是论吨卖的。不过随即一想,这事可说不好,万一真是个东西呢,耐着性子继续问:“什么石头?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