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子上,伍思敏痛心疾首。
刚回到房间,她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大约是问她,年后初几回去?”
然后,就开始跟她各种闲话家常,不是说这个阿姨的围脖好看,就是那个阿姨的玉镯漂亮,要不就是哪个名牌出了新款的包鞋之类,再有,就是说父亲想做个什么投资、想买什么股入什么券。
很长的时间,字字句句,无不透漏出一个意思——明里暗里,还不是让她买、让她掏钱?!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这个家庭、这个环境,刹那间,伍思敏气得脸都是绿的:
“妈,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别的跟我说的吗?你怎么不问问我在这儿过得什么日子?您的女婿除夕夜出去花天酒地,刚把你的女儿打了!以前,每句话,都是爸爸,思敏思敏,因为您思念的这个‘民’,我过了二十多年奴隶一般辛苦的日子,您知道吗?现在您的愿望达成了,开口闭口又全是钱!你们以为你们的女儿值多少钱?如果当初你们不为了那三千万让我离开,现在你们才是真正的要什么有什么!但是,现在,你们的女婿姓郭不姓傅,别再打什么如意算盘了!他去不去都是个未知数呢!什么见面礼,都不可能有!”
吼完,伍思敏砰得一下挂断了电话,颓废地瘫坐在床头,头皮还隐隐的发麻:想到傅戚,想到曾经,对比而今,她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场婚结的,才是错中之错!
她珍惜的一切,拿去喂狗,远不至于这般下场吧!
可现在,她却把自己困住了,进退两难,怎么办?
这个新年,事实上,没有几个人过得真正的好!
***
名苑里,到处充斥着倪朵的影像,傅戚的年关,即便有佣人的伺候,也过得一样的度日如年,只是每每想到,两人的再见,进入了倒计时,望着手机上,她娇俏可爱的照片,他的心里才会多那么几许甜蜜跟安慰。
年关,其实也是私下走动颇为频繁的时候,但这个新年,傅戚却俨然没有什么应酬的心思,更多的事儿,全都委托管家跟汤子辰全权处理了。
他做得更多的,就是一个人端着一杯酒,望着手机发呆。
另一边,倪朵的年关是过得快乐的!
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到床上,她偶尔也还是会想起那些特别的夜晚。
越是临近回归,她其实也有些近乡情怯。只是,她知道,这是她的必经之路。不管多么不舍,多么怀念,多么痛楚,她要学的,还是要走出来。
偶尔,她也会辗转,但她所有的心思,从来未曾表现在面上。
而依旧睡在同一个房间,两张分开的床上,席芸的心思亦然,她是开心的,但心里,也总有一处让她辗转、始终避不开的阴暗。
***
年味还没过去,郭家豪宅里,又一通鸡飞狗跳,郭印冬被郭老爷子打得满院子跑。
抡着棍子,郭父严肃的脸庞黑得像是张飞:
“你这个败家子!送你出去留学,就给我学的这个吗?印冬!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商场如战场,一个将军,没有好的品行,怎么能让手下折服?你看看你都干的什么,吃喝膘赌打老婆!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你知道这些要是传出去,对你意味着什么吗?一个连自己的老婆都能下狠手的人,谁敢跟你做生意?老婆是你挑的,我不管你为什么结婚!既然结了,你就得认!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给我走完!”
狠狠戳了他心口两下,郭父有些恨铁不成钢,却还是压低了嗓音道:
“做事没个轻重!难道连面子工程,你都维持不了?这种德行,能干什么?怎么就管不住你胯下那玩意?男人都好色,但得有个度!红颜祸水!你知不知道?结了婚,就规规矩矩的,做点正事!”
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跑得粗喘,郭父气得浑身发抖,另一边,郭母还各种哭哭啼啼的叫嚣,望着这一片华丽的庄园,郭父却叹息不止。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是没训过打过,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各种威逼利诱全都用上了,没想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突然间,郭父就有种深沉的预感,郭家的基业,怕早晚都要败在他手上!
若是两个女儿有个成才争气的也可以!但现实却是,好吃懒做、大手大脚,还都是颜控,竟喜欢倒贴小白脸!
至于外面的私生子,野心又太大了!而且,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其实,他始终存了个疑影,即便拿着DNA的鉴定,他也觉得不可靠!
而跟自己长得太像的这个儿子,偏偏又不争气。
“爸,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胡来的!我就是喝多了点酒…才…”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一面低头认错,郭印冬心里却气得嗷嗷直叫:
泥马!臭婊子!还敢告状?让他丢这么大人?老爹多久没打过他了,看他以后不整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