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芸萱与知语几个面色有些讪讪,尤其是霍芸萱,这才想起来原主她爹刚去世,身为未出阁的女儿是要守孝三年的,可不敢穿这么鲜艳的衣服。
“姑娘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两个还劝着姑娘穿这些衣服,这不是上赶着给人家送闲话说吗!”
罗妈妈一面说,一面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从衣橱里拿出一件鹅黄色的小袄配了一条淡蓝色的综裙递给知语,对霍芸萱说道:“老奴知姑娘喜那些喜庆的颜色,只这特殊时期姑娘好歹先将就将就。”
霍芸萱本就喜穿素色的衣服,这会子罗妈妈拿出来的这身混搭的色号也蛮好看,倒也不挑剔,还面带感激的握着了罗妈妈的手,说道:“多谢妈妈提点,若不是妈妈,女儿今儿要犯大错了。”
“都是老奴应该的,姑娘谢老奴些什么。”说罢,对着知语知画两个招了招手,说道:“快些给姑娘换衣服,莫要让老祖宗等。”
两人自然是应是,拿着衣服一左一右配合默契的帮着霍芸萱换好了衣服。
正欲扶着霍芸萱出去时,清瑶与清芷却是一前一后从外面打帘进来,笑道:“奴婢们听说姑娘要去蘅芜苑用膳?是要奴婢们陪着去罢。”
说着,还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霍芸萱,笑道:“平日里姑娘去哪儿都带着奴婢们,怎么今儿个要去蘅芜苑都不与奴婢们说一声。”
听上去,倒像是在责备霍芸萱一般。
霍芸萱冷笑,她怎么不知道主子要去哪儿还需要跟个丫鬟汇报的理儿?只是霍芸萱想着早点去蘅芜苑与霍老太太说会儿话培养培养感情的,也就不想与这两个人拉扯,故而装作没听出两人话里的不满一般,胡乱笑了笑,说道:“知画与知语陪着我去就行,这些天你们也累了,在自己屋里歇歇吧。”
霍芸萱已经是在压着自己的脾气与两人说话了,谁知两人还当霍芸萱是以前那个没脑子只知道耍威风却事事都听她们的霍芸萱。见霍芸萱拒绝了自己,清瑶先是不高兴起来:“姑娘哪次出门不是让咱们陪着的?怎地今儿个就不要我们陪着了?”
清芷更是在一边附和:“可不是,再看姑娘身上穿的,这般的素净,哪里还有姑娘往日半点的模样。”
一面说着,一面上前从衣柜里把那件罗妈妈刚放进去的正红色小袄拿出来,放到霍芸萱身前比了比,笑道:“瞧,还是这样的颜色适合姑娘。”
“看来平日里是我太骄纵你们了,才让你们这般没大没小的!”霍芸萱冷笑,也不急着去蘅芜苑了,扶着知画的手坐回了位置,冷眼看着清瑶跟清芷两人:“难不成本姑娘要去哪儿带谁去还要你们同意了不成?”
说罢,指着清芷手中的那件衣服,说道:“清芷你好大的胆子!我爹才刚西去了没几天,你竟怂恿我穿这样颜色的衣服,你是真不懂规矩还是居心不良!”
霍芸萱这句话可真是给清芷挖了一个坑。总不能说自己居心不良吧?可若是清芷说自己不懂规矩,那么侯府不养闲人,既然不懂规矩,也就没必要再在侯府里伺候了,没得不懂规矩整日惹得主子生气。
清芷差异的抬头看着霍芸萱,想要从霍芸萱脸上看出来她说出这句话到底是巧合的口不择言还是说,故意给自己挖的这个坑。
这若是以前的霍芸萱是绝对没有脑子给人挖坑的,只是自从霍芸萱醒来之后,清瑶与清芷就觉出霍芸萱的不对劲来……
“姑娘……”清芷一副好心被误解的模样,伤心的看着霍芸萱,呢喃道:“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奴婢呢?奴婢也是为了姑娘好……”
“为了我好?”霍芸萱冷笑,随手将一个茶碗扔到清芷脚边,怒道:“还不跪下!我看你就是不知规矩!”
“姑娘!”清芷本就不害怕霍芸萱,换句话说,清芷本就没将霍芸萱当作主子,所以即使霍芸萱此刻敛了神色,眼神深不见底让人看了害怕,可倾之仍旧是装着胆子不肯跪下,梗着脖子与霍芸萱对抗:“我犯了什么错姑娘要我跪下!”
罗妈妈却是听不下去,怒喝道:“放肆!跟主子还敢你啊我啊的说话,还敢与姑娘顶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霍芸萱则是冷笑一声,说道:“妈妈说的极是,是该掌嘴!”
说罢,对着知画说道:“给我掌嘴!”
知画她们早就看芹姨娘送来的人不顺眼了,奈何以前霍芸萱颇为看重她们,现下霍芸萱总算是看开,知道她们几个的真面目了,知画自然是乐见其成,只等霍芸萱一声吩咐,便立马扬起了手朝清芷过去。
清芷自然不会让人得逞了去,还不等知画走到她旁边,她便已经做好了要与知画对抗打架的准备。霍芸萱冷哼一声,她虽然不了解清芷,却也从清芷的微表情中看出一丝讯号,逐冷笑一声,不等清芷动作,便对着罗妈妈与知语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摁住她!”
罗妈妈乐呵呵的应是,与知语一左一右将清芷押在了地上,待到知画狠狠地扇了清芷十个耳光后,霍芸萱才淡淡开口:“行了,停下吧。”
知画应是,收了手站在一边,罗妈妈与知语在霍芸萱的示意下依旧押着清芷。
“罗妈妈,你拿着清芷的卖身契将她发卖了罢,这样没大没小不知规矩的丫鬟我使唤不起!”
罗妈妈应是,霍芸萱的目光才又扫向了一直瑟瑟发抖的清瑶,定定的看了足有半分钟,霍芸萱才移开目光,勾了勾嘴角,对罗妈妈点头:“现在就去罢,知语知画,陪我去蘅芜苑吧,再不去怕是要完了。”
知语听后,忙松了押着清芷的手,上前将霍芸萱扶下来,待走到清瑶身边时,霍芸萱才意味深长的说道:“姨娘将你们给了我,是将卖身契一并给了我的,你要考虑清楚,如今掌握你们生死大权的是谁,考虑清楚了再决定替谁做事。”
说罢,冷哼一声,扶着知语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