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勇敢!所谓的“格兰芬多的品质”!
知不可为而为之,九死而犹未悔,这是修士之勇。逆天而行一路问道,这样的勇气是人类的至高之勇,三千世界无不拜服,自然也被格兰芬多所认可。可它和这里绝大部分格兰芬多的勇气……截然不同!
格兰芬多的勇,是万夫不当之勇,是两肋插刀之勇,是热血上头便可以头戕地的……匹夫之勇!
纵然隐约知道校内阴谋涌动,世间魔头难除,这群孩子依然一派乐天,全然不惧,甚至喝着南瓜汁,快乐地畅想日后的魁地奇生涯……
放在滚滚红尘之中,以凡人的角度而言,未尝不是“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志饥餐胡虏肉”的英雄豪杰!
——可他们明明是巫师啊!是修行之人!
——修行之人,望气数、观天机,乘阴阳之理,御五行之变,夺造化,求长生……这些也许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修行之人与天斗,与命斗,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
如果不能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还算什么修行之人呢?
与其说他们是无所畏惧,不如说是毫无危机感!
——起码赫敏自己是绝对做不到!她决不能对无法控制的局面坦然处之!
麦格教授又怎么会觉得扫帚的失控只是小事呢?城堡内的一切物件都受到城堡控制,有运转千年的魔法契约镇压,绝不可能出现主动伤害学生的事情!天知道当时的危急,纳威是真的身处死亡边缘,可笑现在全校却都以为他只是经历了一场很酷的历险……
而最可笑的是,麦格教授居然说这是“校长调查的结果”。
——呵呵,连城堡号令都不听的扫帚,这叫意外?意图害死学生的扫帚,这是意外?!
邓布利多?他到底担当着怎样的一个校长?是真的不以为意,还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无论哪一种,令学生真正涉险,令赫敏丝毫不能赞同。
赫敏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这一刻起,她忽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虽然礼堂内烛火明亮,周围熙熙攘攘,但都与她无关。她与整个世界是隔绝的,不能被理解的。
当然,还是有事物能理解她的。知晓着一切却口不能言的霍格沃茨城堡鼓起温暖的魔法气流,穿过她的胸膛,仿佛轻轻抚慰着她。
赫敏深深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时,一个调息过去,面色一片平静。
哈利看着她转身的背影,不由得迟疑追上去问:“等等……赫敏你去哪儿?”
“我吃得差不多了。”她面无表情地甩下餐巾,“我去找斯内普。”
“啊?……”哈利今天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多了,现在还没转变过来。
“劳动服务。”她耸耸肩,大跨步地离去了。
靠近地窖,城堡内装饰与温度逐渐变得愈发阴沉。
但这丝毫不能影响赫敏。霍格沃茨温暖的魔法气流始终包裹着她,更何况她自身力量由丹田出发周转全身,冷热不惧、邪魔不侵。
她望着地窖门口的美杜莎雕像,只望了一眼,美杜莎就冲她眨了眨眼,自动打开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教父,可是波特他……”
“够了!”冷厉的,讽刺的,不屑和无奈的低沉男声回应道:“我假设马尔福家的继承人脑子还没有被芨芨草塞满?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自己格外特殊、可以破坏校规的想法?是什么让你对扰乱课堂秩序、骑在扫帚上飞的小巨怪产生了憧憬,认为自己可以和他们一样——”
“可是!”德拉科急得直跺脚,“麦格教授也说了啊!我和波特飞得一样好!他可以提前进魁地奇我也可以啊!麦格教授说只要教父你同意!”
“闭嘴!”斯内普冷冷地说,“在学校要叫我教授或者院长,马尔福的继承人先生。”
德拉科整个金色的脑袋都耷拉下去了,墨绿色的兜帽在后面拖得长长的,也像是低垂的小树叶。他头上的发胶全没了,短发服贴贴的,意外看起来像一只沮丧的小金犬,而不是传统马尔福家高贵的白孔雀……
但是,他一转头,就赫然看到自己的死敌——波特身边的怪力天才女巫,赫敏,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晚上好啊。”赫敏挑了挑眉毛。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德拉科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