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急怒攻心又心慌无比,匆匆跑进塔楼,险些撞翻了好些人——最后他也忘了自己怎么冲进地窖,一进去便劈头盖脸地问:
“教父!!!您怎么了?!您哪里受伤了?!——”
德拉科话到此时忽然戛然而止。阴沉沉的地窖里,斯内普从工作台前直起身,眼神幽暗地看着他。
“well,well。是什么改变了我们的马尔福先生,让他从一个他父亲以为是优秀的继承人——变成了那些咋咋呼呼、脑子里塞满了芨芨草的小巨怪一样的人物?”斯内普讽刺地看着他。
“教父……我……”德拉科这才呆住了。他一听到斯内普受伤就不管不顾地跑过来,脑袋里空空一片,急得完全没有来得及想其他的。
“看看你的样子!德拉科!”斯内普一甩黑袍,沉着脸道:“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吗?!”
“可哈利他们说——”德拉科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迅速闭嘴了。
斯内普不怒反笑,气压低得可怕:“瞧瞧!一个马尔福竟然和自大狂波特混在一起,还听信了一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莫名其妙的蠢话!再过不久,是不是尊贵的马尔福继承人就应该转院到格兰芬多了?我应该早日告诉卢修斯,他的儿子我教不起了!”
“教父!……”德拉科无比委屈,灰色的眼角都耷拉下来了,非常捉急地看着他。
“哼!”斯内普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猛地甩了甩黑袍。
德拉科心里简直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我是在关心你啊教父!平时对我爸毒舌傲娇也不用这么对我啊!——但是,今天这是怎么了,为啥教父心情看起来这么差……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霍然在地窖里响起,仿佛把整个地下的幽暗都点亮了:“咦,德拉科,你也来了?”
是赫敏。她怀里抱着一大堆盒子,简直有一个年级的学生作业那么高。她冲他微微点头,从地窖实验室后门里出来,轻轻带上门,勾起一个很邪恶的微笑……
——等等。德拉科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赫敏出来那个房间,是教父的库房……
“……哼!”斯内普扫了她一眼,又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迅速把眼睛移开了。
“呃……”德拉科迟疑着问,“你来这里……”
“我来找斯内普教授借一点东西。”她冲她眨眨眼睛,继续扛着那堆东西,随意道:“我走啦。”
“……等等!”德拉科看着斯内普又是一种即将爆发的表情,赶紧跟上她:“教父,没事的话我也先走了……”
他们走在楼道之间,冷飕飕的风从地上吹到地下。德拉科裹了裹衣服,他还是不太适应和赫敏这样的人单独走在一起——他最后有些矜持地问:“哈利他们说我教父受伤了……”
“哦,是有这么回事。但他现在已经没事了。”赫敏的脸被大堆盒子埋得看不见了。
“什么!”德拉科霍然大惊,马上担忧起来:“那什么三个头的大狗是真的?!他真的被咬伤了?!——地狱三头犬造成的伤扣是很难愈合的,我教父怎么办……”
“别担心,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他好着呢。”
“呃……”德拉科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哈利他们在问尼可·勒梅的事情,还说有人要偷魔法石……你说奇洛要偷它是真的吗?我教父就是因为这事才受伤的?”
赫敏很欣赏地看了他一眼:“不愧是纯血贵族出身嘛!聪明。”
德拉科脸有点红,但也有点不甘心被赫敏的语气当成晚辈一样——“我就知道那个奇洛有问题!”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学院起码一半以上的人都知道他在搞事。”
“哦?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个。”德拉科忽然停了下来,把自己袖间一个精致的袖扣举起来给赫敏看:“这是我们家家传的东西,一个黑魔法防御道具。每次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它就会警示……其他人多少也有这些东西,最常见的是窥镜,一靠近奇洛就开始嗡嗡叫。”
赫敏盯着德拉科的袖扣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很精巧的设计。”
德拉科忽然有一种错觉——赫敏真的是麻瓜出身吗?为什么感觉她可以在自己这些真正有底蕴的巫师家族面前指点江山,自己还真的无法反驳的样子……
赫敏继续说:“不过奇洛搞事不会成功的,你看你们都知道了,学校里其他老师也都知道。别担心了。”
“等等……我能问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吗?”德拉科决定最后问问。总感觉,教父今天的大发雷霆对自己泄愤和她脱不了关系……
“材料。炼金材料啦,魔药材料啦。有大用哦。”她漫不经心地冲他眨眨眼,随后消失在了拐角处。
一夜之间,城堡里就铺满了大雪。
圣诞的气息愈发临近了。哈利从寝室里醒来,有些快乐地看着窗外洁白的、一尘不染的霍格沃茨。他知道自己的快乐并不是来自于圣诞,而是因为今年不用和姨父姨妈一家一起过——不仅可以提前回学校吃上魔法晚宴,还接到了马尔福庄园的邀请。
周围都是魔法和快乐的小伙伴。哈利觉得空气中的雪精灵仿佛也在飘动着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