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然径直去了温香阁。
疾步走到绿乔的房里,脱去衣衫。
反转着手,一把扯掉背后伤口上贴着的仿真人皮,却看见鲜血已经开始发乌。
闷热的环境里闷了好久,又被太子大力地捶打,他差一点就忍不住了。
担心血流太急会透过人皮沾染衣衫,幸好!
绿乔低低地惊呼一声,转身去取金疮药。
此时,房门被门外的人敲响了。
绿乔和夏侯然对望一眼,不觉有点紧张。
定了定神。
绿乔娇滴滴地问道:“谁啊,不知道早就言明不许打扰呢?”
门外的人轻轻咳嗽一声,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绿乔,是我,开一下门。”
洪英娘特意压低了声线,紧张地扯了一下斗篷,遮住自己的脸庞。
太子妃怎么可以出现在这样的场所?
夏侯然紧抿着嘴唇。
穿好了长袍之后,他点点头,示意绿乔开门。
大门被开了一条缝。
洪英娘侧身,勉强地挤进来。
她见绿乔关好了房门,心情稍微放松下来,揭下了自己的斗篷。
一身民妇的打扮,甚至连鞋子都是素面的黑布鞋。
洪英娘转眸,看着对面面部紧绷的男人,知道他隐隐有点怒气了。
可是,她怎么管得住自己?
得知他受伤,就忍不住非要带着恒儿进宫,眼巴巴地看见一群人从正殿出来。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只有她,一眼就看见夏侯然微微踉跄的步伐。
一定是伤口又破了,他在竭力忍住疼痛。
在太医堂转醒过来,甚至顾不上自己被马蜂蛰伤的疼痛,一心就惦记着男人的伤势。
借口找熟识的太医取了上好的药膏,奋不顾身地就来了。
她知道夏侯然在这里敷药,必须用上她取来的药膏,才能好得快一些啊!
亲眼看见赤着上身的他和绿乔共处一室,内心还是忍不住冒着酸水。
压制住内心的翻涌,洪英娘从袖袋里掏出一盒药膏。
“这是太医堂里取来的药膏,希望对你有益。”
她将药膏递了过去,眼巴巴地望着男人。
绿乔咬了一下嘴唇。
看见夏侯然双手背在背后,立即接话道:“不劳太子妃惦记了,已经上了药膏,不可再擦别的药膏,所以,如此贵重的太医堂的药膏,还是太子妃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这句话说得轻巧。
却好像匕首飞刀,一次又一次插在洪英娘的心脏上。
绿乔说了两次“太子妃”,无不是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嫂子和小叔子,简直就是大忌。
更何况,是背着太子,偷偷地摸到温香阁这种带着不正经意味的地方来。
这哪里是太子妃能够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