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眉,眉目间霜雪降落,下意识地提问,“你说什么?”
骆宜之刚要说话,陆泽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薄薄的唇讥嘲地牵起。
他和程绾绾的事情,三年前就早已经被媒体一再地炒作,这三年来,也从来不缺少添油加醋的人。
骆宜之知道这个称呼也没什么,东拼西凑知道他的一点事情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冷冷地笑着,阴骘分明,“骆小姐,演技真好,你是星城旗下的艺人?呵,下一个影后,非你莫属。”
他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
线条冰冷。
脚步很快地走进了电梯里,按下了按钮。
金属的电梯门缓缓地合了上去,隔离了陆泽冷漠、挺拔的颀长身姿。
电梯上显示的数字正在慢慢地减少。
骆宜之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不甚分明,微微露出来的镜头,她脸上的笑容很淡,几不可见,不知道是甘心,亦或是已经心满意足,更或者是,为了遮掩住她的狼子野心。
好久,才有低低淡淡的笑声响起,“泽哥哥,陆泽,你会帮助我的,心甘情愿。”
陆泽没有开车。
但是门口已经有陆家的车子在等待了,看到他出来,司机张伯连忙打开了车门,让陆泽坐进去。
张伯和蔼地问他,“少爷,回公寓还是老宅?”
陆泽的眸光深浅难测。
夜灯浮光掠影地从他英俊的脸孔照射过去,棱角分明,立体深邃。
他停了好久好久,才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张伯,回别墅。”
司机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少爷是要去那个已经尘封了几年的别墅,虽然说每个月都有人去做清洁,但毕竟已经几年没有人烟,多少有些不适合现在就住进去。
他刚想要说什么。
陆泽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司机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从小到大,他都觉得少爷是孤独的。那时候的孤独,是一种天之骄子的矜贵和骄矜,只是形式上的孤独,而不是发自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孤独。
和少夫人结婚后,两个人虽然总是吵闹,可那时候的少爷,身上有着分明的令人欣跃的烟火气息。
他会愤怒,会喜悦,尽管再生气,却无法否认,他所有情绪的开关早已经紧紧地掌握在了少夫人的身上。
只可惜,当局者迷。
少爷一直处在弥漫着迷雾的森林里,看不清自己,看不懂少夫人,更无法找到他们俩的出路。
离婚的这几年来,他身上渗透出来的孤独感却越发地深重了。
他完全地将自己和其他人疏离开来。
用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膜。
他不出来,别人也进不去。
落座于半山腰上的别墅还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漆黑,一年又一年,就是这样沉默地站在冗长又寂静的岁月里。
陆泽下了车,站在了别墅的门口。
他的脑海里如同默片放映场一般,一幕幕地回放着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打开了门口的灯,开门走了进去。
黑沉沉得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孤独的,从小就喜欢孤身来往,不喜欢朋友,也不喜欢和人交流,后来,即便加入了港城的富二代圈子,但他从没有一刻,是把自己完全地投入的。
其实,孤独不可怕,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越来越大了,他竟然越来越害怕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