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湛将手中的鱼食悉数扔进池中,都掉掌心的碎屑,嗤笑了一声,“想不到堂堂西江太子也愿意行这种挑拨离间之事。看来,西江太子并不是看起来这般光明正大,实属小人!”
闻言,庄少楼的脸上并无恼意,唐湛这是在激怒他,若是他如唐湛所愿大发雷霆,那么,他就落入了他的陷阱。
索性,他冷冷一笑,温文尔雅的道,“本宫只是想告诉六王爷,放走渡云,无疑是放虎归山,别忘了,铸剑山庄的余孽尚未清除,他可以借机笼络各方势力,东山再起,而那本剑谱至今尚未被六王爷发现,若是让渡云这么走了,那获得那本剑谱更是遥遥不可及之事了。”
唐湛微微的低下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唐湛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对上庄少楼一双戏谑的双眸。
他面无表情,双眼之中飘荡着浓浓的冷意,“西江太子倒是对本王的一举一动甚为了解,看来万事都逃不过太子的眼睛,不过,据我说知,西江太子也对那本剑谱有很大兴趣,你说这番言语,莫非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么?啧啧啧,我听说西江皇帝奸诈无比,昔日是利用后宫妃子夺得皇位,而且,那位皇妃还是皇帝的姑母,实属不论!没想到,西江太子也是深谙此道,若是西江太子对辟邪剑谱有感,大可以光明磊落的手段得之,何必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撺掇我呢?龌龊至极……”
唐湛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如湖水一般平静,可是暗含的讽刺之意却让庄少楼无地自容。
只见庄少楼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陡然出现一丝裂痕,父皇谋得皇位的手段向来为人不耻,所以,向来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可今日唐湛却用这件事挖苦自己!
庄少楼拧起双眉,寒声道,“此事已经过去许久,六王爷何苦在拿出来说呢?更何况,现在西江臣服在大历国之下,两国相安无事,若是六王的话语传扬出去,恐怕会引起两国争端。”
唐湛闻言,眼中凝结出寒冷的冰霜,他低沉着声音道,“西江太子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不过,我近几日来耳边吹过几股风,听了却让人有些心寒。”
庄少楼的神色谨慎冰冷,双拳微微一紧,他过去只是觉得唐湛心机深沉,是个深藏不露的危险之人,可是如今,与他接触下来,却发现他不仅仅危险,而且危险到有些恐怖!
他细密筹谋,却不想,风声却落入他的耳中,难不成,他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人手?
不!不可能!
他的手下都是他十几年来培养的亲信,怎可能轻易被他人收买?
看着庄少楼面色的僵硬,唐湛的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听闻西江太子野心甚大,近期的几个动作实在让人担忧,私下培养死士,扩充军队,谋杀朝堂之中忤逆自己之人,甚至买通了皇帝身边的宠妃狐媚皇上,让皇上痴迷炼丹之术,西江太子该如何解释?若是我将这些告诉当今皇上,恐怕会比方才的那些话更加勾起皇上的兴趣!”
庄少楼沉了口气,好深沉的心机,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仿佛,在他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魔鬼!
庄少楼骇然的看着唐湛,身形轻轻一抖,“久闻六王爷运筹帷幄,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忽然一个阴谋滑入庄少楼的脑海,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弱点,不是么……
唐湛轻笑一声,负手而立,眉宇之间尽是不屑,“庄少楼,别妄图在我眼前耍什么手段,你根本玩不起!还有,我警告你,别妄图对苏子晴如何,若是你敢对她动一分一毫的心思,我必定踏平西江!让你成为亡国之奴!”
说话间,一股冷冽的杀气扑面而来,庄少楼不由得心里一颤,这威胁绝对不是虚言,唐湛绝对有这个能力踏平西江,且只在一夕之间!
忽而,庄少楼一笑,“苏子晴乃是六王爷至爱,本宫怎么对她动半分心思呢?六王爷今日兴致不错,本宫不便打扰,先告辞了。”
望着庄少楼的背影,目光中划过一种摄人的杀气,“来人!”
紧接着,从不远处的树丛之中飞出一个黑色的身影,跪在地上道,“主上,有何吩咐?”
“盯着渡云,任何动静,都要向我禀报。”
“是!”那人点头答应着,随后又道,“属下方才探到,渡云已在清风阁落脚,并聚集了不少铸剑山庄的余孽,似是要图谋复辟。”
唐湛轻轻一笑,转眸,看着池塘中的活蹦乱跳的鱼儿,心想,果然野性难训。
随后,他挥了挥手,“若是如此,那便杀了吧……”
“是,属下遵命!”黑衣人领命之后,迅速消失在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