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头痛欲裂,郗铭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依稀记得昨天好像和谁通了很久的电话。手机刚到手上就震了起来,郗铭看着名字皱了一下眉头。
“嗯,知道了,把所有的资料全部传真给我,尽快!”他用力地揉了揉疼的嗡嗡响的头,起身去卫生间。
郗铭对着镜子,整张脸呈现疲倦的青色,但是眼里却闪现了光亮,一种可以称作为希望的光芒。提车回去换了身衣服,他直奔公司,一路上,大家看到这个久未露面的小老板都面色讪讪,窃窃私语。
郗铭目不斜视,直接从专用电梯直达23层,Alice看见Boss如天神一般降临也惊了一下,她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见这样的Boss了,依然的肃冷清贵,却又一扫之前的眼里微露的颓唐。
“通知销售部,二十分钟之后会议室集合,把这份文件按人数影印一下。”郗铭递过恩培的计划书,便径自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一如既往的窗明几净,即使他已经一周多没有来上班。郗铭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了自己的私人笔电,不一会儿,桌面上就是一张程黎的照片,他深呼吸一下,温柔地开口,“再等等我好吗?以前都是我错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对不?”那浅浅翘起的嘴角带着宠溺,浸在自己遐想的幸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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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一个小型的会议室里,在座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无比严肃,连平常老板还没进来时的低头耳语都没有,郗铭进来的时候瞄了眼Alice,示意她将资料分发给大家。
“这是恩培的最新资料,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让恩培能够在A市的各大医院顺利上市,之前的我不多说,也希望大家忘记过去……”
会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郗铭详细地布置了所有的推广手段,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用心地对待自己的项目,事实告诉他,他不可以输,输了就会失掉他和程黎可能的未来。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是中午,一整个早上滴水未进,伸手按着开始叫嚣的胃,让Alice帮自己订了外卖。埋头继续工作,好像投入之后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郗铭望向窗外的时候路灯已经全部亮起,他站起来拉开百叶卷帘,黑色的天幕下,缤纷的车子在双行道里来来回回,黄色的车前灯一束接着一束,排满了长长的归家路。
突然间,传真机响了起来,一页一页的资料不断地滑出来,郗铭没有转身,眼睛还是盯着远方的天空,藏青色的,带着稀稀落落的一颗颗碎钻,时隐时明。反射到郗铭的眼仁里又带着点点银光,很是好看。大约一分钟后,传真机停止了响动,架子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叠资料,他走过去,拿起那些纸张,只是竖着理了理,连一个字都没有看就装进了文件袋。
他抬手看看表,下班的时间早已过了很久,办公室的外面早已一片安静。郗铭走到衣架边,拿起外套,挽在手腕处就出了办公室。
车速一直保持的很平稳,方向是郗家的老宅。灯火通明的白楼,华贵而典雅,花园里一盏盏小型的灯像一朵朵开在晚上的花朵,幽暗的白色灯光并不突兀,反倒显出了温润的感觉,郗铭将车子停在大门外很久,扫视着这个自己住的并不是很久的“家”,他就快要与它决裂了,是不是也该好好看看它的样子呢?
郗铭没有将车子开进车库,而是直接在外面下车,带着那个棕黄色的文件袋。他缓缓地走在花园的小径上,淡雅的花香悄然地钻进鼻腔里,他蹙眉,一向厌恶所有的香气,即使清淡的爽人。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欧明枫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平日里这个时间点绝对不会回来的儿子。
郗铭没有说话,换好了拖鞋就走到欧明枫的面前,一米八的个子比她高出了大半个头,在光线的印衬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就这么砸了过来,裹着郗铭眼里无线的冰冷。他乜了眼自己的母亲,嘴角牵起的弧度带着浓浓的嘲讽。随后便转开往楼上走去。
“站住!你什么意思?”那抹冷笑就像钢笔的笔尖,在欧明枫的心上划上长长的一道痕迹,夹着细细密密的疼渗入心底。
郗铭在楼梯的拐角处顿了一下,手捏紧了一旁的栏杆,泛白的骨节早已昭示了他心中的怒火滔天,可是口气却又像平静的海面,“没什么意思。”他回到房间收拾了几样东西就离开了,不带一丝留恋。
翌日傍晚,杨嘉宇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郗铭的办公室,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摔,两脚往茶几上一搁,“赶死小爷我了,你那天晚上没事吧,酒保把你送到酒店了吗?”
“合同呢?”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问一答引得杨嘉宇怨声载道,“都说奸商奸商,Kingsley,我看你这个名头坐的可真是实在。”他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合同,“喏,要看自己来,老子赶了那么久的飞机,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