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一震,面色顿时也变得苍白起来,桃夭见她明显几分不对,急忙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苏晚摆了摆手,又看了李茗香一眼,方才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道:“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话,因为她已经没有资格守了!
忽然便有些晕眩,心中也一团乱糟糟,直到,诺儿又哭了。
苏晚回过神来,再次哄起了诺儿,心里又稍稍放下。
她是没有资格了,她也不能要这样的资格,因为,她有诺儿!她要他们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她要从赫连漠手中夺回失去的一切!
抱着诺儿上了御辇,李茗香远远的看着她,浅浅一笑。
登基大典,向来隆重。
当苏晚抱着太子走上长长红毯,走向赫连漠,进入太清殿,底下一片哗然。
苏晚被囚禁了一年多的时日,朝堂之上,没有任何一位官员不知情,此刻看她重新抱着太子站在这里,不由得全场哗然。
“她是杀害皇上的真凶,怎么能站在这里?”
“是啊,是啊,她不是被软禁了吗?怎么又放出来了?”
“天啊,莫不是她和摄政王……”
“找死啊你!”
底下一片七嘴八舌,堂上的赫连漠与苏晚却一直面无表情,苏晚的脸更是冷得几乎冻结。
“来,诺儿,来这里!”
赫连漠从苏晚怀中接过孩子,看她小心翼翼似乎有几分不情愿的样子,当即眉目一深,虽然没有说话,但苏晚知道,他这般神情已是在警告自己了,遂垂了眉目,看着自己手背。
赫连漠这才满意的道:“诸位爱卿平身,由本王宣布,现在开始登基大典!”
他的声音,沉稳,恢弘,而又有张力,尽管台下的百官离了几百米的路程,却依旧听得一清二楚,却也正因为这一声高呼,将地下七嘴八舌的讨论压了下来。
而今,这天下都是赫连漠说了算,就算,他不遵循常规,让苏晚抱着太子一同登基又何妨?
苏晚当即昂起头头,站正了身子。
她以为事情周全,百密无一疏,可是在焚烧祭天之时,台下还是爆发了反对之音。
“摄政王,晚妃虽然为皇上生母,但先王受她所害,臣以为,此举不妥!”是宋相国的声音。
“臣也以为!”宋相国话音刚落,礼部尚书便站了出来,“祭天大礼,神圣不可侵犯,还请摄政王三思而后行,万一触怒天颜,惹来民不聊生,那将是大大的祸事啊!”
此声音一出,立刻引来无数附和声。
“王爷,晚妃理应处死!”
“是啊,王爷,请王爷赐死晚妃!”
紧接着,场地上大半的人都跪了下来,声音震天:“请摄政王三思,赐死晚妃,辅佐新帝登基!”
苏晚衣袖下的手蓦然攥得死紧。这样的局面,她早该料到不是吗?她一个罪妃,有何面目再来一次重生?可是,为了孩子的未来,她必须得挺下去。
赫连漠不是善主,她一早就知道。
他现在登基,只是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时日一长,他朝权稳固,诺儿就算亲政了,也没那么容易拿下朝权。
一来,当时的赫连漠几乎是说一不二,地位无可撼动,二来,他辅佐诺儿,是有功之臣,皇帝对他不敬,便是失之孝道,不听他的,便认为是不听谏言的昏君,来来去去,他终究摆脱不了傀儡的命运,甚至,被他废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