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的瞬间,安昔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先不说以弗洛卡的性格怎么会去救别人,就是以他的身手,丧尸群而已,怎么也不会到重伤的地步。
“你确定吗?”她握紧胸口的衣服,又是那股如撕裂心脏般的感觉。
“千真万确!”乔谐急忙回答,“人已经抬到急诊部了,我是跟着他们过来的,他流了好多血!”
安昔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但就在此时,她指间的戒指突然一动。安昔蓦然睁大眼睛,不顾一切地奔向门外。
“安昔!”
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喊她,但眼下的安昔只想尽快找到弗洛卡。凭着戒指的牵引,她飞奔至了急诊区,却发现人群团团围在手术室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纠纷——而戒指指引的方向恰也在人群中央。
“对不起,让一让!”安昔推开人群,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路挤到了中心。
眼前的场景让她说不出话来。
弗洛卡靠着手术室的门站着,鲜血渗透出他的衣服,顺着他捂着伤口的手指滴落在地上,积成了一块小小的血泊。他俊美的脸是惨白的,眉头紧皱,一边与人群对峙,一边竭力不让自己倒下。
“我警告你们,谁也不准过来!”
沙切尔站在他身前,像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当屏障隔开人群和弗洛卡一样。他的手上挥舞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托盘,前排有几名医生鼻青脸肿得厉害。
安昔一瞬间以为自己连呼吸的方式都忘记了。
但现在还不是她晕过去的时候。
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不敢进实验室?因为他们不是人类!不仅要担心医疗过程中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连安昔都不觉得地球上的医疗技术能医好他们而不是害死他们!
“沙切尔,保持这个状态,别让任何人靠近。”
安昔夺过旁边护士手里的止血带,冲到了弗洛卡身前,“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安昔!”沙切尔似乎松了一大口气。
弗洛卡的手臂拦住她的肩膀,整个身体忽然依靠在了她身上,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不用再强撑的理由一样,“你来得真慢。”
安昔伸手接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弗洛卡移开捂着伤口的手,金属片依旧嵌在他的腹部,划开了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不知道伤到了哪些脏器,更糟糕的是,他的血流得太多了。安昔拧紧了眉头,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必须马上手术。”
安昔扛着弗洛卡走向身后的手术室,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大声地抗议道,“你是谁,凭什么进手术室?随便乱治是要死人的,知道吗!”
“你又谁啊,要你那么多话!”沙切尔怒瞪他,扬起托盘就要砸向他。
“沙切尔!”安昔立刻制止他,向人群中一瞥,她示意沙切尔接过弗洛卡,“你先带他进手术室,这边我来处理。”
沙切尔有些迟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她,郑重地将手中的托盘递给她。
不,她其实用不到这东西。安昔苦笑着接过托盘,掩护他们两个进手术室。如预料的,围观的医生护士一看守门的换作了外形威慑力不足的她,又开始朝门口迫近。
安昔甚至都没有阻拦他们,“邱营长,我请求由我独自医治弗洛卡。”
隔着人群,她镇静坚定的目光与邱其风对上。
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方的索娜小声高呼,“安昔,你在想什么!我们是护士,打些消毒包扎的下手就好了,万一弄出人命了怎么办?”
“我会对弗洛卡的性命负责,他也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我手上。”
安昔依旧看着邱其风。
邱其风脸色凝重,忽而又低头一笑,“我同意……但你应该知道代价是什么。”
“营长!”“邱营长!”周围的医生护士叫成了一片。
安昔不再管其他,转身进了手术室,将手术室的门牢牢锁上。套上手术服,戴上手术帽,她推着装着消毒后手术器材的小车来到手术台。打开一次性手套的包装袋,顺手递给沙切尔另一袋,她的脸色前所有未得凝重。
“你和邱其风做了什么交易?”躺在手术台的弗洛卡仍开口,真不愧是alpha的听力。
“伤者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安昔剪开他的衣服,将伤口曝露在冷色光下,“我不知道地球的麻醉剂会不会对你的神经系统造成损伤,所以我不能给你麻醉,觉得疼就喊出来,这里也没有外人。需要我给你个东西咬吗?”
“咣当”,正说着,旁边紧张得全身僵硬的沙切尔打翻了一瓶消毒水。那股特殊气味在手术室里蔓延开来,浓得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