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雅诗皱眉道:“对了,娘,我记得在江南时,这凌家姑娘的风评似乎不好呢,再说商家的女儿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搞不好要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巴上这二表哥?”
罗二姑努了眼爱莲院的方向,“那也是你二表哥家的事情,将来这凌家姑娘真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进了你二表哥的院子,要头疼的也不是你,而是你那个厉害的二表嫂。”对于曲清幽,她心里不满已经很久了,她巴不得他们夫妻反目,让她坏她的好事。
“那就有好戏可看了。”殷雅诗越想越有趣,对于上回做画之事她对这二表嫂也是心生不满,“看来二表哥的院子要热闹了。”
“别管人家的闲事了,过了年,娘就让你姨母为你寻一门好婚事,唉,你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罗二姑颇为感慨地抚了抚女儿的秀发。
殷雅诗就算再高傲,一听到母亲提到自己的婚事,还是颇有些羞怯地低头。她心里想着春闱就快到了,燕京城一定有不少士子前来参加,到时皇后姨母能把她指给状元郎就好了。
儿子女儿快满月了,曲清幽抱着沉了不少的孩子,心里一阵的满足,原来为人母就是这样一种心情。逗着儿子女儿玩了半天,看了看沙漏,丈夫一时半会儿还没回来,朝周嬷嬷道:“嬷嬷,把钟老婆子唤进来。”
周嬷嬷应下了之后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后,钟嬷嬷涎着笑脸进来,一进来就请安,然后看向一对小宝宝,立刻恭维道:“哎哟,哥儿姐儿都大了不少,哥儿长得跟二爷小时候一样,长大了一定像二爷那么俊美优秀。姐儿像娘,一定像二奶奶一样漂亮。”
“得了,别再说些恭维话,事儿都办得如何了?”曲清幽斜睨了一眼钟嬷嬷的鱼目道。
钟嬷嬷立刻就悻悻地道:“老奴说的是实话,哥儿确实像二爷一样。”瞥到二奶奶那有些严厉的目光后,她这才进入正题,“二奶奶放心,在国公夫人掌家这段时间,国公夫人的一举一动我都有派人留意着,再说府里除了老夫人那儿之外,哪个院子都有我们的自己人,不会让人有机会在背后弄什么幺娥子。”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恭敬地放到炕桌上,“这是国公夫人持家期间,她那一派的人不良事迹的记录,老奴把人名、时间、地点都记下了。”
曲清幽拿起来看了看,顿时也大开眼界,她把权利交回给唐夫人还没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些人又开始故态复萌,尤其是那个被唐夫人又从庄子调回来的蒋兴家的更是大出风头。
钟嬷嬷见二奶奶神情似乎颇有些愉悦,这才放下心底的大石,看来这次她办的差事奶奶还是满意的,然后又坐到脚踏上道:“二奶奶,我问了跟着国公夫人去上香的人,听说国公夫人求了只下下签,然后那老秃驴还说了什么国公夫人与二奶奶生肖相克的话,所以国公夫人才会事事不顺,对了,听说那老秃驴还建议国公夫人给儿子纳上一房与她生肖相生的妾以保家宅平安呢。”
“怪不得,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曲清幽恍然大悟地冷哼一声,她想到唐夫人上回来看壮壮和小小的时候,那看着她的目光比起往日更是不善,尤其是现在罗泽似乎活不久了,那婆母就更看她不顺眼,有一回还指桑骂槐地说了半天,后来被她回了几句,方才止住话语。原来她把不幸的源头都怪到她的身上来。“对了,你让人密切地留意一下最近与婆母有来往的人,她竟然已经动了心思,就必定会有所行动。”
“老奴晓得的。”钟嬷嬷点头道,半晌后,迟疑地道:“二奶奶,国公夫人最近倒是常接见一个姓凌的姑娘,好像是什么皇商出身来着?一个低贱的商人女,亏得国公夫人倒是有心思与她来往,也不怕掉了身价。”她知道二奶奶虽然表面不说,但心里对国公夫人也是不满得很,所以倒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皇商?凌家?凌晴?
曲清幽一想就猜到了这个女人是谁,继而想到几次与她的会面,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不死心,居然会找上她那个头脑简单的婆母来下手,嘴角笑了笑,但是看向钟嬷嬷时却道:“商人又如何?我那宝贝干儿子不正是凌家的人,你这一竹杠可是打倒一船人。”
钟嬷嬷这才记起那凌家的小公子正是二奶奶的干儿子,忙站起来躬身道:“二奶奶误会了,老奴指的是那个凌家不知羞耻的女孩,并不是奶奶的干儿子。”
曲清幽看着钟嬷嬷那被她磨掉了许多棱角的样子,笑道:“嬷嬷的办事能力我是知道的,放心好了,只要你忠心为我办事,我自不会亏待了你。听说你的儿子们又回来求你原谅了?”
钟嬷嬷一听二奶奶提到那两个不肖子,冷哼一声,脸色是又痛又恨地道:“那两个不肖子,老奴就当没生过。”
曲清幽看着这钟嬷嬷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同情于她,“嬷嬷也勿须气恼,若他们是真心悔过,你原谅也就是了,母子俩哪有隔夜仇的?”
钟嬷嬷一直受到曲清幽那气势的压迫,虽然表面上是屈服于她了,但是心里对这二奶奶还是有着一分憎恨,只是形势比人强,不敢表现出来而已。但现在听到了她那几句颇为温情安慰的话,顿时觉得心里暖和了几分,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下来,“那是二奶奶不知道他们的坏处才会这么说?我那两个儿子我算看穿了,老奴就算死了也不要他们担幡买水。”
曲清幽见状,倒是又说了几句安慰话。然后才让钟嬷嬷出去了。
周嬷嬷一看到钟嬷嬷含着泪水离去,不禁感叹了一句:“二奶奶,虽然这老婆子平日里可恨得很,但是上天也罚她了,让她有这么两个连老娘都不要的儿子,唉!人老了最怕就是有不肖子孙。”
“嬷嬷倒是颇多感慨,周大哥对你可是尊敬得很。过两天他也要到城里来,那时候你们母子也能会会。”曲清幽半躺在炕上一手抱着小小在怀,一手逗着躺在身边的壮壮玩着。
周嬷嬷一想到儿子就要到城里来,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
唐夫人迟疑地接过凌晴递上来的草药,“这些泽哥儿吃了真的会好很多?”
凌晴笑着说:“至于能不能为泽哥儿延寿这我倒不好说?不过我听我大哥说在江南时有人家也生了这么一个孩子,结果也是吃这种偏方倒是活了不少日子呢。现在孩子都三岁了,还没被阎王催命呢。”没想到这样的谎话这唐夫人也会信,她说着心里都想笑了,像罗泽那个孩子,她当时见着后差点没有吓得把他摔死,拼命忍着内心的恐慌抱在怀里跟这唐夫人套近乎。
唐夫人果然笑道:“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要试试了,唉,我现在为了泽哥儿都要愁白了头发。”对于这凌姑娘,她是越来越有好感,最重要的是当她抱着泽哥儿时,仍能镇定自如的说话,并未嫌弃孩子那恐怖的长相,继而想到曲清幽初见泽哥儿就被吓到了,心里对这儿媳妇又有诸多不满。“凌姑娘的生肖属何?”
凌晴与这唐夫人来往也有好些日子了,一直等她问这句话,没想到终于等到了,笑着道:“属鼠的,过了年就二十了,所以到时候我就要回南去了,我大哥说家里来信催我回去好议婚事。”
唐夫人听了之后掐指算了算,没想到这女孩子倒是与她生肖属性相生,不像那个儿媳妇处处克着她,但是听闻她二十了仍未嫁,心里又有些疑惑,“看凌姑娘长得也不错,怎的二十了仍未议婚事?”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暗疾吧?
凌晴笑道:“为祖父守丧呢,所以这婚事才拖了下来,现在家中的长辈倒是着急得很。”
唐夫人一听原来是这样,倒放下心来,这凌姑娘的出身就有一点不好,偏是商人女又是庶出,不过一想到若纳了她进门,她就能有运气,连带的泽哥儿也能多延长一点寿命,那些不合适之处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罗二姑来时,正好见到唐夫人让人送这凌晴出去。凌晴见到罗二姑,福了福,罗二姑只是高傲地点了一下头,连话也吝于与她说。
“大嫂,你镇日让一个商人女出入国公府,这可不太好?”罗二姑道。
“二姑奶奶,你以为我愿意啊?上回进香时的事情我都跟你说了,现在好不容易寻着一个不会克我的人,看起来又乖巧的,就算再不满她的出身,我也惟有认了。”唐夫人叹口气道。
“我上回不是跟你说,昊哥儿是一心守着他娘子的,大嫂这事儿办不成,母亲那关你就过不去。”罗二姑提醒道。
唐夫人皱眉道:“我现在不就在想个两全的法子,好让昊哥儿和婆母都不得不答应纳了这凌姑娘为妾。”
罗二姑见她已经好心提醒了这大嫂一句,但这大嫂仍一意孤行,若到时候成了事就有好戏看,若成不了这大嫂看来也没好果子吃,随口给了她一个主意。
唐夫人听闻后,颇为迟疑了半天,“凌家那姑娘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