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因噗嗤一笑,“哪里需要什么惩罚,你来见我就很好了。”
“你若是诚心想补过,”她转转眼珠,面露狡黠,“不如帮我把家训抄完罢。”
“阿兰还剩多少?”
萧兰因很不好意思地比了个数,李治顿时揪心地扶额,无奈地揪了揪萧兰因的额发,对方娇嗔一声。
二人趁着月色开抄。
看着砚中的墨渖化作文章,李治的心情也轻快不少。
他绕过书堆一看,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就已伏在案头睡着了,只听得轻柔的呼吸声,就连自己悄然靠近也毫无察觉。
衣物发出的熏香随着少女的体热与呼吸散发到空气中,似肉眼看不见的蝴蝶勾在他的鼻尖。他轻轻抽去少女手中的笔,将对方的纸转到了自己的位置。
李治再回身,打量眼前人甜睡的模样,只觉耳根生热。沉静良久,他还是缓缓俯下身去。
烛影之下,少女靠在少年的肩头,双目轻合,身边的少年提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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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雉奴昨夜去了趟萧府?”李世民听完回禀,耸眉如山。
“陛下,确有此事。”
他无意再听下去,示意左右与来人退下。
当年太卜令所贞卜的箴言李世民依旧耿耿于怀。
当年的晋王仅仅只是晋王,可今非昔比,一旦他成为储君,那这句箴言的后果不可想象。
晋王妃必乱朝——当年看起来荒诞无比的预言,也不再是个普通的箴言,如果是以萧兰因今日的身份,只怕……
李世民不紧不慢地在心中捋着思路。
萧氏乃江东郡望,萧锲一脉只是萧氏在金陵的旁支,当初配一个王侯自然没有非议。
如今李治是要当太子的人,太子妃与晋王妃,虽然只是换了个头衔,背后的寓意却天差地别,如无法跨越的鸿沟,一个旁支还远不够格。
那个女子他见过,不甚喜欢,后来又听闻了一些与之有关的事迹,心道这种性子的人实在不是太子妃的人选,毫无长孙当年的风采,根本难撑台面。
这桩婚事本是先帝的婕妤薛婕妤与萧家定下的,他再不满也不好发怒,现在却不一样了。
至于太子妃……
李世民在心中慢慢摸索,很快就有了一个答案。
万事俱备后,他再次宣李治到甘露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