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父亲身体差了许多,有时精神不济,坐一盏茶的功夫,后背都能湿一片。
偏老古板得很,始终避男女大嫌。向东元在,他愿意折腾换一身干净衣裳;向明月要替他换,他坚决不肯。
有时向明月心里也酸,父亲过得也不易,倘若妈妈还在,他不至于要过得这么清冷。
“明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当初如果不拦着,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散掉?”
尽管最后还是散了,散就散吧。
人到头来,哪有不散的道理。也许没多久,我也就如何晴她爸一样,没声没息地去了。
父亲这话气馁极了,也消极极了。
向明月没有说多少宽慰之言,她只是陪着父亲静坐着,一杯红茶凉透了,她也起身要走,“我回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临了,她始终有些不放心,“爸爸,无论如何,人还得向前看。”得活着,主动地热情地活着。
向宗铭不置可否地回首看女儿一眼,“你也不让我抽烟,热量高的也不让我吃,下次来,带点榴莲给我呢……”
“你明明知道我最烦这味道了。”
*
是夜,向明月在酒吧喝酒,接到向东元的电话,后者问她,向承泽是不是又回你那了?
喝到有点懵的向明月,被兄长问着了,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呀!
难道是我那里有女儿香,臭小子被迷住了?她在电话里和向东元开起玩笑。
直到半个小时后,周映辉给她打电话,向承泽跑去找他了,在他医生值班室睡了好几个小时,眼下还不打算归家呢。
“他为什么去找你?”向明月口吻很不好。
“那你得问你的侄儿。”
为什么?因为周映辉游戏打得好,因为周映辉待他教而不说,因为眼下没一个人能给他这份安全感、听他说说心里话。
少年心思多敏感,他需要一个亦师亦友的良人伴侣。
可惜家里分崩离析。
“你侄儿和你一样嘴叼,大半夜要吃虾饺皇和菠萝包。”
“你买给他,回头我给你结账。”
“你声音怎么了?哭过?”
“没事就挂了。”
“向明月,你的胃病,如果你再不当惜你的身子,胡乱喝酒抽烟的话,哪天你真死了,我不会掉一滴眼泪。”
几乎与此同时,他的“眼泪”音才落,向明月的眼泪将将从眼角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