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下楼就看见了同往常一样,跨着单车等在她家楼下的谢梓洲。
少年腿很长,即便是一辆破自行车,他坐在上面,单脚撑地,一手扶着车把,天光灿烂,他迎着万顷日光看过来,是真的又酷又帅。
鱼淼:“……”
她差点儿忘了,每次放假她去上课,都是谢梓洲送她去的。
四目相对,气压低,气氛尴尬。
鱼淼满脑喧嚣着“别理他别理他别理他”,视若无睹地走下最后几节台阶。
视若无睹地路过他身边,往小区大门走。
风车似的车轮声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隔着一段距离,悠然得令人心烦。
鱼淼停下,风车也停下。
她忍无可忍转头,张口想骂人,对上谢梓洲平静如水的眸子,枪炮般的话硬生生堵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憋得人难受。
艰难咽下喉咙里的枪炮,鱼淼冷着脸开口:“你有事吗?”
谢梓洲沉默一秒,抬眸看了眼天,说:“天气不错。”
“……”鱼淼面色扭曲了一下。
神经病!
他看着鱼淼,又说:“我太丑了。”
鱼淼:“?”
你真的不是来气人的?
谢梓洲:“今天阳光很好,我来衬托你。”
绿叶衬红花。
谢梓洲衬鱼淼。
鱼淼:“……”
鱼淼:“你有病。”
说罢转身就走。
身后,风车随风转动,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送她到画室楼下。
鱼淼没回头看一眼,上了楼。
心情纠纠结结的,像一团找不到头在哪儿的毛线球,有点儿难受。
谢梓洲一定是故意的。
好讨厌。
六岁的时候,她认识他那天,她打跑了陈炀,他连句道谢都没有,欠揍地说她丑。
她当时把他也揍了一顿。
现在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连句道歉都没有,却拐个这么令人啼笑皆非的弯儿说她好看。
搞得她连句重话都骂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