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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其实是村子里有人听说了张歆与程家少爷合作经营酒楼的事。当然，他们听说的只是公共版本，即程启在薛家吃饭，看中张歆仆人的厨艺，要借厨子，请张歆入股分红。程家在当地势力很大。程启虽是旁支，他父亲与现任家主却是好兄弟，他这一房的家底也厚实。

村里也有人为程氏做事，几年也未必能见到一个程氏正经少爷。现在，张歆轻易就同一位程家少爷搭上线。差事不好找，有人想让张歆给在酒楼安排个位子，有人想通过她在程家谋个差事。

陈林氏不想张歆为这些人伤脑筋，把客人请在堂屋说话，却叫阿彩把张歆带去厨房。

那些人想不到陈林氏会打发张歆下厨，不甘心吃陈林氏的闭门羹，找借口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张歆，只好怏怏离去。

厨房里，张歆炒菜，阿彩烧火。

闷头干活无趣，阿彩想了想，找话说：&ldo;阿妹，你怎么想到做生意？做生意辛苦，不如买地，租给人家种，收租，省心。&rdo;

张歆拿不准是不是陈林氏让她问的，有心解释，一来不想放弃&ldo;听不懂&rdo;的方便，二来真的讲不好闽南话，只得提示说：&ldo;阿龙哥。&rdo;

阿彩恍然想起与妹子之间的语言障碍，连忙跑去把懂官话的丈夫找来。

阿龙进厨房时还在笑话妻子：&ldo;早教你学点官话，你不肯。看你，和你妹讲私房话都要请我来听。&rdo;

张歆告诉阿龙阿彩：&ldo;我带回来一些钱，也不是很多。钱放着是死的，总要寻个营生，让它生息。买地租给人种，在别人省心，我们孤儿寡母，又是新到泉州，做起来却不容易。不管买地，还是做生意，都要机遇好，碰上好的可靠的才行。这酒楼就是碰巧遇上了薛伯的亲戚。&rdo;

阿龙阿彩听得点头。阿龙想起一事：&ldo;我本家有一个正在卖地，阿妹要不要去看看？&rdo;

张歆还没表示，阿彩先反对：&ldo;都是不好种的荒山，我妹不要。&rdo;

阿龙挠挠头：&ldo;没啦，坡地，土不好，离水源又远，种起来辛苦些，雨水多的年份，收成还可以。阿妹钱不多，那块地便宜啊。&rdo;

&ldo;我晓得你同阿生一起长大，交情好，想帮他家。也不能坑我妹。妹，不要听他的。慢慢等，会碰上好地的。&rdo;

阿龙只得憨憨笑笑，闭上嘴。

祭过先人，饭菜撤下来，摆了两桌，在先人灵位的注视下，陈林氏带着子辈孙辈吃团圆饭。

菜有一半是张歆做的，一眼能看出不同。侄儿们一尝就叫：&ldo;小姑做菜好吃！&rdo;抢做一团。

陈林氏尝了一口，皱眉问：&ldo;妹，你把罐里的油都用完了？&rdo;

阿彩笑道：&ldo;不但罐里的油都用完了，阿龙去镇上又打了一罐，还买了一罐香油，两样都用掉了一半。&rdo;

陈林氏又开始嘟嘟囔囔，不外乎怪张歆做菜用油太多，够吃半年的油，一天就用掉了。浪费，败家！

阿怀的儿子在另一桌上嚷：&ldo;做菜多放油就会好吃啊？娘，以后你烧菜也多放油啊。&rdo;

张歆装作没听见，耳根却悄悄红了。

阿怀媳妇往这边看看，借着同儿子解释，开始倒苦水，家里没钱，吃不起油啦，几个孩子过年都没新衣穿啦，想盖间猪圈没钱啦。

张歆弄不懂她是想要自己接济些呢，还是怪大姆拽着那一百两不给他们用，反正听不懂，只当耳旁风。

陈林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啪地一声放下筷子：&ldo;今天是你们阿公忌日，阿妹回来是拜阿公，不是听你这些疯话。你们做哥嫂的，有没有看顾过妹？有没有给外甥甥女见面礼？就好意思讨她的钱花？&rdo;

陈林氏一发威，大的小的都不作声了，一个个闷头吃饭。

好半天，阿祥媳妇赔笑开口：&ldo;阿妹好本事，跟程家人做生意呢。程家人厉害，阿妹不要被骗了，让阿祥去帮你啊。&rdo;

阿祥眼看大姆眼里象要喷出火，连忙瞪了妻子一眼：&ldo;闭嘴！&rdo;

在陈林氏的&ldo;y威&rdo;笼罩下，直到一顿饭吃完，众人散去，张歆都没被人求上被人烦上。

陈林氏叫阿彩守着门，阿龙翻译，拉着张歆坐下，告诫她生意该怎么做怎么做，不能轻易心软，更不要把陈家人带到她同程家人的生意里去。

张歆心里暖暖的，连忙答应了，又把剩的四十两银子交到陈林氏手里。

不出所料，又招来一顿骂。自己钱不多，还乱充大头，叫别人以为她的钱都是容易来的。也不知替两个孩子着想。

张歆已经习惯她的风格，骂不怕了，笑着说：&ldo;上回来，见到有些人家把过年的东西都拿出来操办我爹的葬礼。眼见就是腊月了，这节那节的，恐怕他们不好过，尤其孩子可怜。我也不懂规矩，大姆替我采买些东西给他们过年，或者应个急。当我花钱买心安。&rdo;

&ldo;是他们自己要那么做，又不是你逼的，做什么不安？&rdo;虽然这么说，陈林氏还是把钱收下了。

张歆又向阿龙打听那块地。

陈林氏问清缘故，就骂阿龙：&ldo;阿妹憨，不懂行情，你不疼她，还拿那块坡地来糊弄她。阿生是你本家，但隔了四代了，哪有阿妹同你亲？&rdo;

阿龙辩解说：&ldo;阿妹不懂行情，才要四处多看看，真买的时候才不会被人骗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