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林稚午时在皇宫摔了一跤,脚踝和膝盖皆受到不同程度的擦伤,此时一双腿包扎得跟粽子似的,正怒气冲冲地骂着苏纭,却忽觉背后一凉,脸上的怒气一僵,缓缓转过了身。
身后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抹黑色身影,干瘦的身影拢在宽大的黑袍中,浑身更是散发着令人脊背发凉的诡异气息。
“巫……”林稚眸子一凛,眸底闪过无法压制的惧怕,竟比上次面对大皇女时还要惶恐,“您、您怎么来了……”
“哼,你还有脸问!”黑袍人冷哼一声,下一瞬手腕上的铃铛一响,周身便冒出了一团团黑气,那些黑气仿佛有灵智一般,“桀桀桀桀”地怪叫着扑了过去,争先恐后地缠绕在林稚身上。
林稚求饶的话还未出口,仅瞬息便感到周身仿佛被架在冶火上烤制似的,灼热的刺痛宛若生生将她的骨子烧成灰烬一般。
“呃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她失声痛叫,脸色瞬间涨红,青筋根根暴起。
在黑气的缠绕之下,身体里沉睡的蛊虫也被唤醒,开始在血肉里四处蠕动啃噬,撕心裂肺的痛楚紧随而至,生生将她撕扯一般。
双重的痛苦,疼得林稚直接软倒身子在地上打滚,竟连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完整。
“饶了我……求您……”林稚浑身冒着冷汗,疼得扭曲的面色上闪过恐惧,断断续续地求饶道:“求您……大祭司,饶了我……我、一定会、会完成大殿下……交代的事……”
林稚疼得意识一阵阵模糊,只感觉身体渐渐开始发冷,无限接近于死亡。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要饮恨归西时,黑袍祭祀终于动了。
干枯的手掌在空中挥动几下,那团黑色的雾气便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听话地离开了半死不活的林稚。
“此次办事不利,这便是给你的教训,再有下次,死不足惜!”
黑袍祭祀嘶哑的声音响起,黑色的雾气化作一条黑色骷髅蛇,盘在了他的手臂上。
林稚劫后余生一般喘着粗气,连忙狼狈地起身磕头致谢,“谢祭司大人不杀之恩。”
“属下一定会完成任务,将功赎罪。”
“嗯。”黑袍祭祀淡漠地点了点头,随即扔给她一个小木盒。
“尽快除掉温绪和苏纭,殿下要邶亓乱起来,越乱,你在殿下手里活下来的可能便越大,你可懂?”
林稚捧着木盒连连点头,“属下懂,谢祭祀大人提醒。”
“好好办事,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林稚连忙应是,再抬头时便已不见了那抹黑袍。
她顿时瘫坐在地上,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因为不确定对方是否离开,只能在心底无能咒骂。
虽说她此次办事不利,但也不至于将整个战事失败的原因都扣在她的头上啊,她冒着风险为大皇女筹谋,到头来失利了却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
就好似她是个无足轻重的走狗一般,一旦没了利用价值,随时都会杀了她。
林稚心寒不已,却仍旧升不起反抗心理,且不说大皇女阴险狠辣,光是大祭司那一身诡异的巫术,弹指间便可让她生不如死。
所以她只能咬牙继续卖命,以求能够活得更久一点。
思及此,她低下脑袋看向手中的小木盒,缓缓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小玉瓶,装着的便是令人闻风散胆的阎罗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