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汗,心绪沉沉。
也许临死之前,哥也曾觉得性命最重要吧?
哥后悔过吗?
答案已无从得知……
许如凉辗转了整夜。
第二天清早,顶一双乌眼圈。
蒋井奎见了有些歉疚:“睡不惯吧?”
许如凉忙道:“没有,睡挺好的。就是叨扰了大娘一家,觉得不好意思。”就朝水井走去,想自己打水洗漱。
令得蒋井奎越发佩服,主动上前帮忙。
“你们先洗洗,一会儿街去吃饭。”
“好。”许如凉并不多问为什么不在这里吃了早饭直接出发,只是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雪花银和一根金钗递给蒋井奎,“有劳蒋叔替我交给大娘。”
“你这是咋子意思?”蒋井奎恼了。
许如净刚好从屋里出来,见状还道他又欺负许如凉,一个箭步冲上来护住许如凉。
蒋井奎怔了怔,就又换上了嘲讽的嘴脸:“夜里头怕的要命,白天就充硬汉。咋子?英雄救美啊?”
许如净怒得捏紧了拳头。
“蒋叔误会了。”许如凉忙道:“说来羞愧,其实是我怕黑,晚上不敢摸黑睡,可费灯油了。我哥知道我怕黑,可这出门在外,叨扰了人家也就罢了……”
实在不该再浪费人家灯油。
这话,她没有明说出来。也是顾着寒族军士的脸面。
老妇家并不富裕。蒋井奎心知肚明,看许如净的眼光就有点变了,嘟呶:“看出来你小子有些脾气。”
许如净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还待要说,被许如凉递上毛巾推去洗漱。
许如凉对蒋井奎笑笑:“蒋叔别介意,我哥就是操心我闯祸,没别的意思。其实他挺敬佩你们的。昨晚还跟我说。如果他也能像叔几位这样就好了,骑着马都威风凛凛的。”
蒋井奎哈哈大笑起来。
许如凉趁机又递上银子和钗子。
蒋井奎登时就收住了笑:“你咋个意思?住一宿还要你恁多钱。以为我们穷人抢钱嗦?”
“不是。”许如凉总被他的川口逗笑,“这其实也是我哥的意思。”
“咋个意思?”蒋井奎有点意外。
许如凉笑笑道:“大娘家是军户吧?”
“你咋个晓得?”
昨晚他们并没有提及老妇的身份。
许如凉指了指院门,她也是早上才发现的,“我哥说。咱们大昭的军属住的地方,会有一个山火标。看到山火标,就说明这家有人从军。守护百姓安居乐业,是光荣户。县太爷来了也要作揖问好。”
诚然这只是寒族兵士的家属才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