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得怎么样?”
“B+。”
李乐永点点头又转过脸问我:“你呢?”
我故意平静地说“A”,想看看他的反应。
李乐永却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淡淡地说:“哦,不错。”接着,他便走进了办公室。虽然我知道他不便于表现得太高兴,但是他这样冷淡的表情还是让我觉得失望。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乐永面色凝重地出来宣布:他明天要去S市出差,嘱咐George盯着点儿兰州那边的进展。
George问:“您一个人出去还是跟老黎他们一块儿去呀?”
李乐永说:“老黎他们不去。”
“他们怎么不去呀?我记得老黎以前对这个标盯得挺紧的。他们要是不去,您去可怎么办啊?要请人吃饭都不好弄,有FCPA那儿管着,上贵点儿的地方去都不行……”
李乐永把他啰里啰嗦的话截住:“这次纯粹是去办事。老黎他们不用去。”
说完,他转身走回了办公室。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无奈、愤懑和烦躁。他这几天出来进去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我想起Billy的话,沂元机场的标才是重点啊。我必须多多关心,关键时刻帮上忙才行。Serena不是说了吗?关键时刻要让领导看见我。
敲门走进了李乐永的办公室。
“怎么了?”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对着电脑,而是转过转椅看着窗外。
“黎总那边怎么回事?”我问。
李乐永猛地转了一个圈看着我:“为什么这么问?”
“每次出去找客户,黎总他们都得去。至少付钱需要他们啊。按照咱们公司FCPA的规定,那点儿钱根本不够请人吃饭的。”
李乐永淡淡笑着,说:“实话告诉你吧。黎崇钢觉得沂元项目希望不大,他不太想参与沂元机场的标。”
我呆立在那儿,喃喃地说:“他要放弃吗?”
“目前还不能这么说。但是我联系他一起去沂元,他总是推三阻四。我感觉他已经想退出了。”
“那怎么办?”我问。
“做还得接着做。如果他不做,我们就直投。只不过少了他的支持,难度会更大一些。”
看着李乐永用手托住沉重的头,我仿佛回到以前他在身旁辗转反侧的时候。像这样做每个项目都要绞尽脑汁,使出吃奶的劲儿。我突然觉得当销售经理,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不过,跟他的烦恼比起来,我被公司同事孤立的事算不了什么大事了。
回到我们小区时天已经擦黑了。小区门口卖煎饼果子、烤面筋、烤鱿鱼的摊子都已经出来了,亮着小灯照着玻璃小车。
小广场上一群老年人在整齐划一比划着舞蹈动作。旁边还有小孩打闹奔跑。
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老式军绿色的短袖衬衣,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腰板挺得直直的,是老薛头。我有点奇怪,他从来晚上不出来跳广场舞的。来不及细想,我连忙快步走过去叫了一声“薛大爷”。
他回头看见是我有点不太自然:“下班啦?”
“嗯。薛大爷,最近怎么老没见你上我们家去呀?”
“哦,最近有点忙。你妈还好吧?”
“怎么?你们最近没有见面吗?”我有点吃惊。
“哦,我家里最近有点事。”老薛头随口敷衍着。说完,他就怕再被我盘问似的,迅速地消失在人堆里了。
回到家,桌子上一盘拍黄瓜、一盘凉拌牛肉,一碗鸡蛋西红柿汤。
听见门响,我妈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西溪,你回来啦?”
我循声走进卧室,嚯,衣服裤子摆了一床,一个大行李箱摊开着。我妈正在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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