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过的温暖,让我不可自拔地陷在她的关怀中,也毫无保留地投射着自己的感情。
有一天常阿姨看到了我送给贺折那幅画。
“这是……阿折的妈妈吧。”
“对。”
她轻触着画面,眯起眼睛似在回忆。
“我想起第一次见的时候,他才两岁,很乖,大概因为那时我也穿了一件浅绿的裙子,他认错了,怯生生地叫我‘妈妈’,眼泪都快出来了。”
“然后,他爸爸说‘那不是你妈妈,是阿姨’……可能那是唯一一次他这么叫我。”
常阿姨低垂着视线,细碎的光含在眼底,语气里尽是遗憾。
我劝慰她:“贺折虽然一直称呼您‘常姨’,实际上早当您是他的母亲,只是叫了那么多年突然改口很难,也不习惯,但您在他心里占有很重的分量。”
“我记得以前,还没正式和您见面,只是擦肩而过,那时我们都在问那个好看的阿姨是谁,贺折介绍给我们,说‘那是我和贺迁的妈妈’。”
“他一向内敛,外冷内热,感情都是藏着的。”
常阿姨一愣,笑起来眼里波痕荡漾。
她点点头:“的确是这种性格,不然也不会等你等了那么多年。”
我咧咧嘴,有些不好意思。
“那时才多大,问我要一个戒指,我追着问了好久,才告诉我,也不让我跟任何人说。”常阿姨笑着看我,“我替他一直保密,看着他辛苦的暗恋没有回应,也很心酸。”
“他虽然内敛,但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再变。”
我听着,心里滚烫。
晚上,我让贺折摸肚子,有胎动。
他轻抚着,说:“这么活泼,也不知道心疼他妈妈。”
我突然觉得紧张,问:“这小孩万一不想让我当他妈妈怎么办?”
贺折笑了笑:“那就让他叫你阿姨,叫我叔叔。”
我也跟着哈哈:“好主意。”
入冬的时候我生了小孩儿。
再到第二年入冬,收监在即,我愈发焦虑不安。
安逸了太久,过往像毒蛇悄悄潜入,我又陷在了那些晦暗不明的阴影中。
噩梦连篇,我总在半夜惊醒,醒来满脑子混乱不堪,再也无法入睡,便小心翼翼地下床,到小孩儿那看看。
小小的一团,不哭不闹的时候就是个天使。
大猫好像总能发现有人醒来,我关上门出去,它就在我腿边蹭来蹭去。
寂静的夜里“喵”一声。
我把它抱到怀里歪到沙发里,它伏在我胸口,打着小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