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间猫捉老鼠的追逐戏码,很快收拢在整个长廊的尽头。
前面是一堵墙,除了剩余的几个房间,现下尽皆无路。
眼看着无头雕塑步步逼近,王君婷心念电转,以最快速度打开三道房门,再冲进其中一间浴室拧开水龙头,哗啦水声很响。
这种挑衅对峙,刹那将愤怒燃至沸点。
无头雕塑不再刻板砍杀,而是像一头疯魔了的野兽似的猖獗挥砍。
王君婷察觉它明显变化,索性反其道而行,敏捷打开最后三道房门,脱下鞋子和T恤扔在最近的一个房间,随即缓步走到浴室正躺在浴缸了。
地面的震动消失了,无头雕塑一如她所料,选择了没有声响的房间走了进去。
微凉的赤脚声声若细雨,它缓缓地走着,梭巡过每一间空荡荡的房间。
王君婷惊恐攥紧双臂,钝圆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时间在腐烂气息中流逝的出奇缓慢,很快无头雕塑不知怎的,突然改变方向仿佛循着她的踪迹般走进浴室。
她怵到满身冷汗,本能地两手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如鼓心跳急烈敲击胸腔。
紧接着,无头雕塑笔直站在浴缸旁边,蓦然以极度诡异的姿势朝她的方向弯下身体。
只见颈脖殷红瘆人的筋骨近在咫尺,仿佛凭空有个血淋淋的人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王君婷差点没因恶心而当场晕厥过去,她死掐着手臂,闭着眼不敢看,嘴唇都白了。
静默片刻,不速之客见一无所获,便转身悄然离开了房间。
当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后,王君婷依然不敢有一丝松懈,呼吸几乎都是小口小口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才堪堪坐起身,想动动脚,发现腿都吓软了。
不可预测的危机接踵而来,王君婷前脚踏出房间,余光粗略一扫便瞥见走廊外有个黑糊糊的人影。
很高,几乎顶至天花板,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王君婷立刻关上门,惶惶躲进卧室衣柜了,嘴里呢喃念着冗长圣语。
她只想快点度过这几日,拿回属于自己的奖金。
周围静的可怕,赫然一双犹如白骨般冰凉枯长的手从背后伸来,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她眨了眨酸胀的眼睛,眼珠向右边看去,霎时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那是张十分俊朗的面孔,男人力气很大,搂着她很死。
他倏然偏头凑近王君婷的颈脖,像吸着致命罂粟花似得吸吮着她的头发,低沉的嗓音分外性感悦耳:“王君婷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话音方落,一阵尖扎的刺痛插入侧颈,“啊!”王君婷嘶喊了声便失去意识地晕了过去。
房间里欧洲式混现代风的装潢恢弘大气,古式留声机正播放着莫扎特先生的《安魂曲》。
豪迈流畅的歌声跌宕起伏,悠悠飘裹着整个房间。
此时一位身着深色英式西装男人正在饭桌上享用美食,他优雅地拿起刀叉轻轻切开呈在眼前的粉嫩细肉。
切割的动作不轻不重,几乎称得上温柔。
其滋滑的肉感入口即化,促使男人每品尝一口,都不由发自内心感叹上帝创造的美妙杰作。
嘶嘶哑哑的气音隐隐约约从桌底传来,细看餐盘上竟有个约球体般大的窟窿,刚好能容纳一个人头。
里面设建了一个特殊的暗格,蹲着个面色灰白的女子。
她的整个头盖都被割开,鲜活脑肉盈着汪汪血水透着一层薄莹莹的光,软趴趴地。
随着男人陶醉的切割,棘荆般漫长折人的剧痛,至头部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她的五脏六腑。
女人全身抖如筛糠,额角由于碎骨似的疼痛青筋迸突。
她好想死,然而脚动不了,她的手被砍了,脚掌全被数根长短不一的银钉狠钉在地格板上,鲜血不断从涨麻的皮肉中涔涔涌出。
每每刀叉在大脑皮质处摩擦切割时,就像被千刀万剐堕入地狱般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