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基因突变?&rdo;刘红琴似懂非懂地看向我。
&ldo;应该是吧,&rdo;我对她投以鼓励的微笑。
她皱紧双眉,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仍不是很明白,因为她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拉着我的手。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ldo;那么第二点呢?为什么那些变异的蛊虫会聚集成人影、人手?&rdo;
&ldo;很简单,&rdo;刘迎菲嘴角弯了一弯,像是想笑,却变成一个别扭难看的表情:&ldo;有人在训练、操控它们。&rdo;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ldo;姐,你是说……那些蛊毒不是在自然状态下发生的变异,而是被特意培养出来的?&rdo;
&ldo;不会,&rdo;刘迎菲肯定地说:&ldo;一来,这些蛊虫身上的变异对于它们的使用,没有任何意义。比起没有变异的蛊,这些新品种无非是能够聚集起来让受害者看到,从而增加其心理负担。但如果想让人惊恐地死去,只要在原来的蛊里加上一种&lso;幻蛊&rso;,就能让中蛊者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二来,目前生命科学的发展根本无法确定地诱导生物发生变异。&rdo;
&ldo;那你的意思……&rdo;我很是困惑。
刘迎菲盯着后山,眼神极为阴郁:&ldo;有一个自己不会炼蛊、却对巫蛊之术很感兴趣、有一定研究的人,无意中得到了那只竹哨。于是,他试着驯养那些变异的蛊虫为自己服务……&rdo;
我一惊:&ldo;你认为所有这些事情背后都有人在操控着?&rdo;
刘迎菲点点头:&ldo;你应该也看得出来。特别是你们两个捡到哨子那次,为什么它偏偏那个时候在那个地点出现?&rdo;说到这里,她望定了我和刘红琴,正色道:&ldo;我们必须找到那只竹哨和那个蹩脚的巫师。那种人,带着那种东西,危险性不用我多说,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可能还会有人继续受害,我们不能置之不理……&rdo;
&ldo;等等,&rdo;我抬手打断她的话:&ldo;如果一切都是人为的,动机是什么?&rdo;
刘迎菲僵了一下,低下头,静默了几秒钟,轻轻地说:&ldo;不知道。我暂时还没想到……但是我的直觉就是这样,我……&rdo;
突然有音乐声远远地飘来,那是学校的广播。跟着,一个鼻音很重的女生开始读一篇通讯。刘红琴跟我对望了一眼,甩甩头发:&ldo;姐开始播音了,再过十五分钟就打预备铃。我们该去教室了。&rdo;说罢,她用力拽了拽我的胳膊,拉着我往教学楼的方向冲去。
我们在操场前停下来,喘着粗气,缓缓踱向教学楼。刘红琴一面走一面摇头:&ldo;不晓得姐姐在想什么,谁会想谋害我们?&rdo;
&ldo;她说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尤其是她对所有怪异现象的解释,我相信她已经接近事实了。只是……一系列的谋杀?我实在无法想象……&rdo;我皱了下眉,慢慢地说:&ldo;倒不是绝对没有人想害我们。比如,被你飞掉的那些男朋友想要报复;也可能有些成绩挺好但总拿不到第一的人希望我死掉。问题是,这两者有重合吗?&rdo;
&ldo;废话!&rdo;刘红琴做了个很粗鲁的手势:&ldo;你见过哪个成绩好的男生是大帅哥啊?&rdo;停了一停,她伸了个懒腰,笑道:&ldo;肯定是姐姐侦探小说看多了。你,我,再加上那四个出事的,一个失踪的,我怎么都想不出,我们七个死了对谁有好处。&rdo;
第十九章梦
夜,深沉得像一块铁,一抹细细的月孤单单嵌在天幕上,周围一颗星也没有。我沿着一条陡峭且斜向上方的土路信步走着,右手边是长满枯草的山壁,左面空空的,看下去漆黑的一大片,但我莫明地知道,那是万丈深渊。
风拂过面颊,挟着凛冽的寒意,和淡淡的泥土气息,还有一种草药的味道。右侧一丈来高的草丛中,不时射出一点灰白的光,我似乎知道那是什么,并且很习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前方几步远处,一个矮小、佝偻的身影也在移动着,一头白发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她‐‐是的,我自然地知道,那是一个年近九旬的老妇人,我还知道,她的外表看上去只有六十出头,尽管我没有看到她的正面‐‐她背着一个竹篓,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握住一根末端呈钩状的长竿,一面走一面用长竿从山壁上勾下一些什么放进背篓里,黯淡的月光下,那些东西泛着一种微弱的、惨白的光。
这时,山道上迎面走来一个人,他‐‐同样,看到那人的瞬间,我直觉对方是一个老头‐‐他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带着五彩斑斓的面具,两只眼睛在面具后闪着异样的光芒。他走得如此平稳而无声无息,像是在地面滑行,又有点飘的感觉。
我前面那个矮小佝偻的人影定住了,然后,我听到一个略显苍老的妇人的声音:&ldo;你是从祭台上下来?&rdo;
戴面具的人脚下不停,只轻轻颔首,声音里散着一股深重的恨意:&ldo;竟敢欺骗我,我已经在羽神面前诅咒过她了,她活不过二十五岁。&rdo;果然是一个老者沙哑的语声。说着,他已经滑到了我的身前,一只棕褐色的、枯瘦的手一下子伸过来,捉住了我的手腕,我低下头,看到五根没有指甲、犹如在福尔马林中浸泡过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