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平时必定不会多管,只是如今伍初念腿上有疾,便不得不多问一声。
“你的身子……”
杨舒想起,从前伍初念纵然身体算不得康健,但甚少接触汤药。
如今这一碗黑咕隆咚的,也不知是什么。
伍初念不欲让她多想,只说是补药。
杨舒知道伍初念的性子,执拗得很,也就知晓问不出个真相来。
她也便放弃了,只撂下一句话:“你能健健康康长大,便是你家爹娘心中所愿了。”
伍初念的手搁在腿上。
怕是不能如他们所愿了。
二人聊了几句,便说到杨舒此来的正题上了。
伍初念听了她的话,反问:“你是想让我为你卜一卦?”
杨舒的爹娘想让她入宫,可旁人却不知,她早已与莫家长子相恋。
她瞒着众人,却不想终有一日需做抉择。
是要荣华富贵,还是男女之情,其实她早已做好决定,只是还在犹豫罢了。
伍初念伸出手,掐指一算,随后告诉杨舒。
“这结果,你可满意?”
杨舒并未应答,只是走时已舒颜展眉,像是已然下定决心。
平釉颜推门进来时,带了初冬的凉意。
伍初念从案前抬头。
杨舒已离开良久。
其实伍初念未曾真的给杨舒卜上这一卦。
只是告诉了她,她想要的答案。
伍初念见平釉颜的笑脸,心中也便添了几分欢喜,只是有些感慨:“舒儿也要嫁人了……”
她若要出嫁,出不得这府,若不能将这宅邸改姓,便也只能招赘了。
可不论改姓还是招赘,她都没这福分了。
平釉颜端着汤,置于案边。
“阿念,厨房煲了汤,闻着就香。”
他起初还有些小孩心性,却是一日比一日地沉稳起来。
从一开始的一无所知,到如今万事皆是略懂,不过是几日时间。
那汤散着热气,只这一点就诱人。
“你可曾喝了?”
可她知道,七七四十九日后,平釉颜便会离开,而他自然就会记起一切。
如杨舒一般,每个人想要的便是那个答案而已。
可平釉颜一无所知,只浅浅笑着。
“喝过,甚好。”
伍初念没忍住落了笔,推了轮椅过去要捞碗,平釉颜却将碗端到了桌上。
她有些气呼呼,却还是缓缓去到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