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施针完后,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取出一大包药来,挑挑拣拣后,用剪子将几个胶囊剪破,将药粉倒在水里,用筷子舀了舀后端过来,示意湛明澜将这碗药水给封慎喂下去。湛明澜接过药水,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低头用唇哺喂给封慎。一口又一口,她喂得很细致,确保他真的将药水喝下去。期间,中年男人和那农妇就用越南话交流,虽然湛明澜听不懂,但看他们的互动,猜测他们应该是夫妻,又观察到这房子角落里叠着不少药材,猜测这个越南男人可能是这偏僻地方的一名从医者,想到这里,心稍微安了一些。她看着封慎,时不时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尽快醒过来。又过了近一个钟头,封慎才睁开眼睛,看见湛明澜的时候,低声叫了她一声,湛明澜立刻凑过去,热泪盈眶,轻声说:&ldo;我在这里,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他们。&rdo;封慎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这对男女,用越南话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听了后看了一眼湛明澜,笑着点点头。封慎的体力消耗太大,又中了毒,毒气尚存于体内,他醒了一会后再次沉沉睡去,湛明澜见状又紧张起来,边上的农妇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越南话安抚她,意思似乎是让她不要担心。傍晚的时候,农妇端来了食物,一碗白米饭,一盘清蒸鱼,一碟生菜,还配有酱汁,很是热情地递给湛明澜。湛明澜没有多大的胃口,但为了保存体力还是多少吃了一点。不得不说,在热腾腾的食物咽下去的同时,她感受到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正吃着,敲门声响起,农妇去开门,走进来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摘下斗笠后,湛明澜认出她就是白天向他们伸出援手的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显然比较年轻,皮肤白净,身材曼妙,她笑着走过来,看到湛明澜的时候,点了点头,湛明澜也友好地笑了笑。然后那一男两女就围着圆桌子吃饭,说说笑笑,两个女人都和那越南男人互动亲密,一个帮他点烟,一个拿毛巾帮他擦脸。湛明澜心里隐约有些清楚他们的关系,这两个女人八成都是他的老婆。用完饭,湛明澜继续守着封慎,过了近一个小时,他又睁开了眼睛。湛明澜立刻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别担心。他的面色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身体也逐渐回温,呼吸平稳。湛明澜喂他喝了药水后又帮他敷贴药膏,他则静静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农妇递过来一碗粥,湛明澜接过后喂他喝了小半碗。&ldo;现在感觉怎么样?&rdo;她温柔道。&ldo;挺好的。&rdo;他笑了一下,声音很沉。当然不可能是挺好的,他这么说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忧,无论什么时候,处于什么境地,他都表现出泰然自若的样子,尽力地给她一种心安。因为身上又臭又腻又脏,湛明澜去洗了个澡,那年纪比较小的女人笑着将自己的内衣内裤和一件宽松的裙子给她穿,她说了声谢谢,还鞠了一躬。出来后,湛明澜又用热水帮封慎擦身体,封慎垂眸,浅笑着看她。回头绞热毛巾的时候,突然看见那小女人正站在旁边,很是好奇地盯着封慎的身体看。湛明澜有些尴尬,立刻回头,不动声色地遮住了她的视线,继续帮封慎擦了擦胸膛,便扣好了衬衣的扣子。到了晚上,湛明澜和封慎就睡在里头的一间屋子里,农妇帮他们准备了干净的毯子,热水,水果和食物。湛明澜上了床,躺在封慎身边,他伸出长臂,将她贴近自己。彼此温热的呼吸萦绕在一块,感受到生命时时刻刻的存在,真的很幸福,她的眼眶湿润,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轻声说:&ldo;等你真正恢复了,我们再走。&rdo;&ldo;没事,我已经活过来了。&rdo;他伸手将她的下巴掰过来,额头抵在她额头上,语气轻松,&ldo;别总担心我,我身体很好,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都很少。对了,我和你说过没有,那次十公里的越野跑,我还拿了冠军。&rdo;&ldo;这次不一样,我差点以为我们就死在这里了……我会失去你。&rdo;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双手微微发颤,热泪滴答在他衬衣的领口,&ldo;我不怕和你一起死,只怕自己活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没有你,我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