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床,稍稍赖了一会,立刻大叫不好‐‐虽然不过九点,却足以让恩平充分展示她某一部分的天赋了。可是手续还是要办理。她告诉自己真的勇士要敢于面对鲜血淋漓的人生,可是才进行政楼,许经理暧昧不定的轻柔嗓音已经飘了过来:&ldo;来办手续么李经理?&rdo;
新晋升的房务部经理,果然说话也开始深奥,有足够的自傲:&ldo;准备去哪高就呢?&rdo;君莫还没回答‐‐已经不用回答了,已经传来恩平快乐的声音:&ldo;我们小李不用高就,高攀就行了!是不是,君莫?&rdo;
许优黑着脸走掉,恩平不屑的抬抬下巴:&ldo;嫉妒。&rdo;亲热地挽着君莫:&ldo;走吧,你不是去人事部?&rdo;
真是天大的笑话‐‐真的是笑话,她甚至不用徒劳的去解释就能想象到这样的对话:
&ldo;我没和韩总在一起。&rdo;
&ldo;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rdo;
……
莫非迫得她说:&ldo;呃,我没有接受他。&rdo;
问题是,会有人相信么?
可是三年的历练终于让她有了刀枪不入的本事‐‐nothgisdeceivgthanasile‐‐君莫心中明了,面对或好奇或猜测的眼光,她只是笑,这样有什么不好?人人都以为她觅得良人,退隐归家‐‐足以激励饭店的女孩子对未来充满想象,积极美丽的工作,期待未来。
她终于走出了酒店,还是熟悉的地铁3号线,永远相同的风景,总是变化的旅人。她靠在车厢上,真心希望即将走上的道路不管如何,安安静静就好。
薄荷咖啡
按原来的计划,君莫打算将该搬走的东西直接送到b市,可是c大学期尚未结束,预定的宿舍也是要到过完年才能腾出来‐‐君莫看着打完包的行李发愁。后来青苔嗤得一笑:&ldo;我当什么事呢!你先放我这里,过完年你过来我让人帮你搬过去。&rdo;
君莫在电话里也笑,一旦决定不做女强人,原来的毛病一点点地回来了:优柔寡断,常常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担心‐‐工作的时候没有办法,神经果然是放松不得的。
统共三大包,她便喊了快递公司托运,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再看看身边,所剩下的不过一个小皮箱,而昨天在家中大扫除,这个小家亦是一尘不染,原来每一件事情都在默默提醒她该离开了,她转身出门,轻轻扣上的一刻,似乎听到闭起了心灵中隐深的小角落。
她坐在cafeshop等恩平,其实时间很早,北方的冷空气强势压境,顿时一片阳光灿烂的寒冷,凌姐坐在她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君莫看到她手上那枚硕大的钻戒,想起繁华若梦的那订婚的一晚,实在无法和眼前这个披着黑色披肩的清淡女子联系起来。
君莫有些可怜巴巴的想着自己新工作的收入,只能叹气:酒店的高级员工收入很好‐‐她一年中至少有一两次敢壮着胆子进prada或者lv。话说回来,就算是在cafeshop,单价也不便宜,只是老板娘和自己投缘,总也不肯收钱。
&ldo;是不是要走了?&rdo;凌姐突然说道,即使在落地玻璃窗外漫天的阳光下,双眸依然灿灿。
君莫笑笑,既惊诧她清明的眸,亦看到了眼角细细的鱼尾,恍然又觉得那一晚上,她也是这般夺目。
&ldo;我以前的时候也喜欢到处逛,二十出头的时候,一个人在欧洲转‐‐最后还是最喜欢意大利。刚开始真是喜欢花式咖啡,又甜又香,就是喝不惯espres,觉得那么苦,那么小一杯‐‐还得趁热喝。后来就在那里不愿动了,只不过回味到最后,最甜的反而最腻口,也是腻心,反倒是苦的还好些。&rdo;
她的话语极淡,回忆也如溪流潺潺,浸润在这家咖啡馆中。
&ldo;当时我男朋友事业起步,大概也是怕我在身边……&rdo;她笑笑,换了种说法,&ldo;你知道,总是有很多逢场作戏‐‐就索性呆在欧洲学做咖啡。&rdo;
&ldo;然后我回来,开个咖啡店‐‐不愁吃穿,才发现看淡了很多事情。&rdo;她的目光肆意的流淌在君莫的脸上,声音低沉,&ldo;我真喜欢你,君莫。第一眼就觉得我们很像。&rdo;她嘴角的弧度那样优雅,君莫只觉得带出一片云淡风清。
&ldo;不过你比我好,我年轻时想不透的很多事,你那么小就了解了。&rdo;她淡淡的立起身,笑着说:&ldo;你朋友来了。&rdo;
君莫很明白她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凌姐的故事,但她至少不会无比煽情的抱住她大哭告别‐‐
‐‐就像眼前这一位,恩平攥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注意事项,包括联系的频率、金龟婿的养护,到了最后,君莫居然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不是专程来拿钥匙的么?
下午的车票回家,恩平慢悠悠的对她说:&ldo;怎么韩总不送你?&rdo;一副笃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