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刘宴整理了一下衣物,大步走出了固川寨,翻越了被烧毁的土墙破口,跨上战马,朝前缓行。
步跋捉虎军见得一身襕衫的刘宴骑马出来,也纷纷侧目:“这就是让白飞将屡屡受挫的刘宴?”
“没想到这么年轻,竟然还是个读书人打扮!”
“大陈虽然打仗不行,但人才是真的不少,用他们的话怎么说来着?”
“英雄出少年。”
“正是!”
起初他们拷问战俘,听说一路上所有的策略都是一个叫刘宴的县衙训学做出来的,所有人都不信,差点没将战俘给打死。
但所有人的口径都保持一致的时候,也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在他们的不断深入拷问之下,西夏这边也掌握了刘宴的人生经历以及一些传闻,不过除了探花郎这个身份,除了在朝堂上宁死不屈的硬气争辩,还真就没有其他可夸可赞的事迹。
反倒是投井自尽,入赘青虎堡等诸多丢人的“烂事”,被战俘兄弟们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抖了出来。
这也怪不得这些士卒,他们是玄武营的士兵,是曹镔的麾下,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的兵,曹镔恶心刘宴,麾下士兵听到的说出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张胜野微眯双眸,盯着刘宴,抬起手来,分开了盾阵,同样打马上前,两人就在阵前对视,相隔也不过十步。
张胜野年纪其实并不大,结了辫子,留着一字胡,而且肤色也不似其他人那么黝黑,颇有些边城浪子的风流倜傥。
“你就是刘宴?”
刘宴稍稍拱手:“我就是。”
“吾儿就是死在你的弩弓之下?那弩弓是何物,真是你所作?”
刘宴也不含糊:“算是吧,那叫踏张弩。”
“踏张弩?踏张踏张……呵呵呵,若不是你我敌对,单凭这取名的心思,你我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这可不嘛,张胜野,张恨唐,这取名的艺术简直堪称阴阳大师了。
刘宴也笑了起来:“你若现在弃械投降,我们当然可以做好朋友。”
“我?弃械投降?你是不是对局势有什么误解?”张胜野差点没笑出声来。
刘宴平时看电视最恨的就是打斗之前的撂狠话环节,在战阵上还能谈笑风生,这是婆婆妈妈难以想象的事情,毕竟反派都死于话多。
但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刘宴到底还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人,为了拖延时间,他不得不虚张声势,与张胜野打打嘴仗。
为了达到效果,刘宴也算是不择手段,别的不说,嘴上功夫,不管是身体原主还是身为社会学助教的刘宴,那都是不在怕的。
“不投降,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啊,我的朋友。”
刘宴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连张胜野都被气得有些自我怀疑了,是我张胜野的重骑不够凶残,还是你刘宴太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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