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怎么发现了单片眼镜的妙用,架上之后,人更加成熟持重了。
那人渐渐也轻了些手脚,不再惹他。
可为什么心里还有些失落呢?
肖生真不想承认这种感情。
看着那人一夜夜的晚归,游戏花丛,不知怎么,心里的情绪一点一点地起了变化。
变得在意,变得纠结。很想无时无刻都确认着对方在自己的视域范围以内。
肖生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可是他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他,不去看他。每个走廊拐角处幽暗的瞩目,窗户边的炯炯凝视。
如果那人能察觉,一定会觉得很可怕吧。
他怎么会有这种感情呢?
他怎么能有这种感情呢?
……………
……
肖生叹了口气,醒来发现自己枕在一件衣饰上,金色的披肩,上面淡淡的冷松木香。
已经是夜半两点,庄园的启事灯还没有亮。
那人今夜又会在哪呢?和什么人相处,和什么人亲近?耳边是谁的私语,夜半和谁诉爱语?
…………
肖生被这些团团转的想法折腾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思绪快要崩塌的时候,他从床上坐起来,提起纸笔,打算写一封简短的信。
以他目前的状态,已经无法胜任卧底这个位置。他对目标人物产生了想法和感情,有了代入情绪。
肖生觉得自己很失败。
半查着字典把信写完,已经是夜里三点半,夜哨吹过了三声,启事灯亮了起来。
是伯爵大人回来了。
手中的信在黄色的油灯下漱漱地颤抖,似乎自己长了翅膀。
肖生不再看着,捡了一本书把它压着,起身站到窗口,朝外看着。
外面传来马车马铃哐里哐当的响声,人声,说话声,前厅的门灯亮起。
的确是那人回来了。
那封信在心底忽然变得滚烫起来。如果他把这封信寄出去,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樊城方面会让他回去,然后另外找一个人来代替他?
…………
肖生皱起了眉头,凝视着那人在黄灯下移动的身影。
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至少对于那人来说…………不算太好。
重回桌前,信纸被一只白皙的手抓起。
查阅了许久字典才写成的信,被捏成了团,又展开,一条一条地撕碎,最后全部放到油灯盖里,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