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缺西,好公民?老子在这里认识的人可多了。”倪建京仗着自己家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
“小晔子,再告诉他上海话又怎么说?”谢俊峰冷笑。
“听着,吾赖正宗上海银,伐要宁谓只有拿才宁德几额低头蛇(我可是正宗上海人,别以为只有你们才认识几个地头蛇)。”
“……你们有种,硬要逞英雄是吧!”
“不是逞,是真,比真人秀还要真。”星羿当面播放一遍手机录制的视频,“这可是真真切切地掌握了你们的鄙劣行为。”
“岂有此理,你们敢偷拍我……我下面?”太岁肝火冒起。
“没人对你们那玩意儿有兴趣好吗!毕竟放上网后如果有人看完晕针进医院,恐怕还要追讨医药费。”高个儿不愧是段子手,又说,“但是一想到你们的恶行会受到千万人的叱骂,还是挺值得的。”
倪建京等人知难而退,只好警告一句:“记住山水有相逢!”
“好走不送,以后脓包乖孙你还想拍片的话尽管来找高爷我!”像刘三姐说的,山中老虎都见过,难不成还怕你这条狗?
得以解救的魏超一时间蜷缩在地,星羿蹲下去递过纸巾,野猪霍地冲出洗手间。看来,这事对他而言太羞辱了。
“这趟浑水……”高杰亮一改嬉皮笑脸,“以后别再干涉了。”
“你的意思是袖手旁观?”星羿很是奇怪。
“那你知不知道魏超和姓倪的是同一个专业?”谢俊峰也帮高佬说话。
“我……”星羿两次都是救人心切,没有想太多。
“难以置信吧,你根本不清楚来龙去脉,这不是帮他,而是害了他。”二比二的局面没有出现,傅玹晔也站在对立面。“他们每日朝夕相对,以后矛盾只会越来越严重,除非你可以帮一辈子。”
星羿心里堵得慌,有种起起落落的绞疼。
“难道同班就可以成为逆来顺受的借口?”星羿迟疑了半会,反问道,“霸凌真的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吗?兴许在你们身边没有经历过,可是不代表着它就不存在,也不代表着施虐者能被轻易原谅和忘记。是啊,忍一忍皮肉的痛就熬过去了,可谁会理解受害者心底持久不断的痛苦和绝望?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一辈子,但我愿意!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他们、鼓励他们!是你的战斗就站起来,赢不赢交给上帝!”
在洗手间的门口,魏超倚着墙泪流不止。
他没有走远,也没有想到自己长期以来的难过竟然被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捅破了漏风口,源源不绝地涌了出来。
☆、32我们的秘密基地
之后几天,星羿与舍友的关系有些停滞不前。不知道是三子不主张与倪建京结下梁子因而疏离他,还是自己本身不会与人相处。
寝室相处之道也是一门大学问。
高佬这个山东大汉每天打完球回来,不先去洗澡而是走到空调底下直吹,那体味比他深入骨髓的臭美还要让人窒息。然后凑到小晔子身边一起用笔记本看直播视频,两人笑得电动小马达似的咯咯咯咯地刹不住。星羿被吵到没办法写作业,只好去阳台听下歌,结果发现放在外面的护发素的盖子打开了,还被用掉一大半,他才回想起小晔子最近头上散发的熟悉香味。疯子是街舞社成员,平时都要很晚才排练完回宿舍。这段时间他也一反常态,到了关灯睡觉时间还在捂紧手机和人热线不断。白天可不见他说过这么多话,声调没有一丝疲累,别说哄女生天上的月亮都能被他哄下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有人噔噔噔地下床去尿尿,楼下寝室肯定以为发生了七级地震。
这导致星羿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去军训,心柔看出他的疲累,中途休息时拉他到姚学姐那边的临时医务室。几个班导生担心星羿中了暑气,又是给药又是给扇子又是给橙子葡萄苹果梨等补充维生素。
相对于魔鬼级别的教官而言,班导生简直就是漫漫黄沙中那一泓怡人的清泉。学长学姐们的职责只是协助辅导员照料一下新生,做做游戏,教教唱歌,调动气氛。只要有他们在的场合,事无巨细都可以寻求帮助,永远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好面孔!
姚学姐不知从哪借来几把迷你小风扇,一把给星羿,一把给心柔,和他们坐着聊聊天。
“昨晚没睡好么?”姚学姐关心地问。
“没什么,寝室夜里动静有点大而已。”
“这几天军训太累了,我的室友有时也会打呼噜。”心柔小声吐槽道。
“女生睡觉也会打呼噜吗?”星羿疑惑道。
“当然会啊!”心柔理所当然地说,又不是真的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你们不算什么……我以前住的是混合宿舍,有个奇葩女那才真是超级受气!”既然起了个头,姚学姐也想吐槽一番。
姚学姐也是混住的?星羿正好可以打听一下是什么样的体验!
“本来我也不喜欢扒人家的事。”每次有人用这句话作开场白,恰恰证明她其实很迫切要和别人倾诉。“奇葩女为了申请助学金,经常性地在辅导员面前装穷卖惨。其实她的家庭完全算得上殷实,名额就那么几个,却不肯留给真正有需求的同学。有次她在宿舍上网,看中了一套比较贵的化妆品,当着我们面说等助学金批下来后就下单订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