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和的母女关系,几个关系较好的朋友都是知情。程玄度称呼苏雾秋从来都是苏女士,就连取名白芥,也是随着外婆的姓氏。似乎……本能的排斥那层关系。担心身上沾上了酒味。程玄度拿着香水仔细喷了点,重点留在了头发和手腕。又往嘴里塞了两颗橘子糖遮掩味道。还好今晚还没喝一杯。“她哪里是看我,是去查岗。”福年愣了下,“那你……是不是还要让许弭赶快回去?”去掉了手机壳。程玄度那样的人才不会在意搭配。解锁屏幕,随手换了张锁屏,“算了,我随便应付一下吧。”“可是……”考虑到新婚,福年还是有些担心,。“没事。无非就是随便撒个谎,说他在俱乐部忙训练,或者在封神那边。”谎言越来越自然。所幸赶得及时。匆匆在房间里制造出了一点凌乱的痕迹,又伪造出了刚画完画的样子。路过便利店时买得水果也被她选了一个漂亮的盘子放着,还温了杯牛奶放在桌上。苏雾秋看到的就是这样生活化的片段。还算满意。只是那个有了身份转换的女儿,依旧小心翼翼,垂着手。“许弭不在?”和路上猜的一样,须弥苏女士没坐太久就离开了。程玄度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懈了下来,一时有些脱力。没整理好的花也懒得继续打理,剩下的几株被一股脑塞到了花瓶,倒有一种凌乱的美。许弭还维持着刚才送苏女士出门的姿势。目光暂落在她的身上,许是觉得尴尬,没一会又快速移开。见程玄度没有开口的意思,许弭只好仓促找了个话题,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氛围,“粥可能有点凉了,如果要吃的话,记得加热一下。”说完,又很不确定地问:“你……会用微波炉吧?”程玄度:……这是真以为,她一直被圈养在程家,是个小姐了?懒得过多解释,矜持地点点头,“会。”“那就好。”许弭放心了,弯腰,准备换鞋。见他没有留宿的意思,程玄度心里的某处疙瘩终于解开,短暂鄙夷了开始的胡思乱想,这才想去问他:“你……今晚,怎么回来了?”太巧了。如果他没回来,可能,她又要和苏女士不欢而散。“回来拿点东西。”许弭解释,顿了顿,补充,“我给你发过消息。”程玄度打开手机。许弭确实给她打了电话,也发了短信,只是那会儿一直被苏女士轰炸,也没在意。想说抱歉,又觉得没意思。抬眼,看到他空荡荡的手,又是好奇:“东西呢?”糟糕。做戏没有做全套,许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扯了个理由,“和苏姨聊了会儿,就忘了。我上去拿。”许弭的东西都被他收在了三楼。程玄度没跟上去,在一楼等着。不知道他拿了什么,她也不在意。见他下楼,程玄度主动迎上去,出于礼貌,打算一会儿送他出门。许弭却偏偏来了兴致,“刚才,在二楼楼梯那里,看到了你的画。好特别。”那是她为了留下生活痕迹随便选得作品。烟雾蔷薇,红蓝紫为主色,夸张的重彩,浮夸又声势浩大。见她没回应,许弭主动解释,“上次,我去看了你的画展。你的那副《捕风》印象很深刻。”她歪头看他,有点意外。而在许弭眼里则成了探寻。“是我先入为主了。我以为,你的性格,会更喜欢印象派。但捕风……给我的感觉,是张狂又破碎的。像你,又不像你。”他总这样,从不吝啬夸赞,对谁都是如此。可她偏偏在夹缝中捕捉到了一点认真。“我不懂艺术,随口而来。但我觉得,作画的你,似乎是自由的。像是在飓风中慢慢绽放。很奇妙的感觉。”艺术无法准确定义评价。就像小时候考试做得阅读理解,在艺术的加工下,总会被解读出各种莫须有的意义。标准答案和作者的意图总会有所偏差。但偏偏此时,他用最随意的姿态,精准命中了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