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换了苏瑾来报信,是不会同他提起陆子衫的行踪,他默认女儿还在自己屋里,只会派莫三和莫七去看看,心无记挂,动手时就不着急,身上也未必会染血。
待收拾完后山刺客回来,再得知阿棠失踪,但只要能在寺内找到安然无恙的阿棠,他就不会兴师动众下令搜山。
何况人证这边,李俨没有分派暗卫去找池棠,留下的人手就足以拿下第二拨刺客。
只要局势控制得当,他便会将消息压下,盂兰盆会一切照旧,在阿棠和陆七这样的小姑娘眼里,便如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池棠此刻心中翻涌难歇,几乎听不进他后面的话。
萧琢发现了后山有埋伏?
他是发现后山有埋伏,才会对她说那些话?才会着急拉她离开?
那前世苏瑾在后山小亭对衫衫表白,莫非也是同样的原因?
萧琢不是真的喜欢她,说那些话只是为不引起埋伏者的怀疑,只是权宜之计。
那苏瑾呢?
连她都在听到萧琢表白时意动过,更何况衫衫在此之前早就对苏瑾有意。
听完他一番表白,又碰巧在他身上见到自己失落的绣帕,自然当他也同样心仪自己,从此便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可这一切,竟然只是个误会……
苏瑾他……真的喜欢过衫衫吗?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事后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还是娶了衫衫?
如果喜欢,为什么衫衫最后会郁郁而终?
池棠想得柔肠百结,一直到用过晚膳,也没想出答案。
这时,引起她柔肠百结的罪魁祸首来了。
“府君!萧五郎求见!”
没等池长庭开口,朱弦先不乐意了:“让他等着!池长庭要先听我说话!”
没人理她。
池长庭顾自将女儿抱到坐榻上,低头柔声细语:“刚刚燕国夫人让人送了瓶药酒来,让画屏给你擦一擦,明后天就能好了,爹爹先出去同萧五郎说几句话。”
池棠有些意外:“老夫人这么快就知道我扭伤脚了?”
池长庭敷衍地“嗯”了一声,转身时,目光却微微一沉。
李俨这厮也太殷勤了吧?
再次被丢一边的朱弦愤怒地追到门口,又被池长庭冷冷一眼瞪了回来,心有不甘地捏了池棠这只软柿子质问:“你爹真的不是在玩我吗?”
“不是的!”池小姑娘回答得非常严肃,“我爹爹待人至诚,绝不会故意怠慢姑娘——”
朱弦嗤了一声,又听池小姑娘振振有辞说道:“他一定有比听姑娘说话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陪你吃饭?”朱弦嘲笑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