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云珠才知道中间大阿哥还做了这些事情?,就凭大阿哥做的事情?,想要康熙将皇位传给?他,未免过于痴心妄想。康熙对于成年儿子的提防之心,这几年愈发多?了起?来,但这不?意味着?康熙便想看见儿子之间自?相残杀,说句难听的,今日可以将屠刀对准兄弟,明日未尝不?能将屠刀对准皇父。只是可惜了八阿哥胤禩,好好的在京中,也被胤褆拉出来做筏子,按着?现在康熙宁可误伤也不?放过的做法,胤禩有段难熬的日子要过。果然,没?两天,本来已经是内务府总管事的胤禩,便收到了康熙的斥责之语,认为?胤禩到处妄博虚名,这让胤禩吓得惶惶不?可终日,在贝勒府中脱帽告罪。次日,康熙又?召见诸位阿哥,怒陈胤禩之罪,以邀接党羽,谋害胤礽之语,命令侍卫将胤禩锁拿,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十四动了动身子,便想求情?,被特意守在他身旁的胤祚死死压住,不?许动弹,胤禛也低着?头,向胤祯投去冷飕飕的眼神?,这让胤祯瞬间想起?云珠的叮嘱,摸了摸鼻子,又?老实的停住,眼睁睁的看着?胤禩被带走。“六哥,你压着?我干嘛,你明明知道,八哥没?有做过那些事,都是大阿哥陷害的。”刚从乾清宫出来,胤褆便不?满地抱怨着?。胤祚一直乐呵呵的脸上也失了笑容,他看着?胤祯:“现在不?是老八到底做没?做,而?是皇阿玛认为?他做没?做。”胤祯依旧不?服气:“大阿哥做的这么明显,和皇阿玛说清楚就可以了。”胤禛冷着?声?音:“然后呢,你去养蜂夹道里和十三作伴?”这话一出,胤祯终于不?敢再?争,胤祚长叹口?气:“十四,皇阿玛在阿玛之前,是君。”说着?,便揣着?袖子跟着?胤禛的脚步离开。留下胤祯,怔怔地站在原地,想着?胤祚的话。胤祯是永和宫最小的孩子,在他出生时,云珠位居妃位,和康熙感情?正好,康熙对云珠既有爱又?有敬,爱屋及乌之下,对着?胤祯宠爱不?已,胤禛和胤祚出生之时,还见过云珠的委屈与不?得已,但胤祯出生后的世界里,全是花团锦簇和鸟语花香,对着?康熙,也没?有其他阿哥有的那种敬畏感。胤祚的提醒,将胤祯从幻梦中打醒,在这一瞬间,他突然长大。在得知了胤祯差点就在乾清宫里冲动之后,云珠冷汗大滴大滴流下,好在还有胤禛和胤祚,将这闹腾的儿子制住,她再?次将几个人叫来永和宫,耳提面命着?:“这事还没?完,谁也不?许卷进去。”除了胤禛有着?心理准备之外,胤祚和胤祯面面相觑,在永和宫里,胤祚也说了句心里话:“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果然如云珠所料,康熙对胤禩的处罚,绝不?是呵斥两句便结束的,十月初二日,康熙以胤禩听闻张明德妄言而?不?上奏之由,革去胤禩的贝勒之位,张明德被凌迟处死。十月初四日,康熙又?下谕旨给?所有皇子、大臣、侍卫,指责胤禩性奸心妄,纠合党类,妄行做乱,将胤禩斥责为?无君无父,不?仁不?孝之人,胤禩在他眼中,简直不?是儿子,而?是仇人一般。“额娘,皇阿玛到底是如何想的。”性子最急的胤祯,在永和宫里来回走着?,焦躁不?已:“今日是八哥,也不?知什么时候这把刀就落在我们几个的头上。”胤祚虽然没?有明言,但眼中表露了同样的意思?。唯有胤禛,还能稳得住,但眼中也有焦虑。云珠望着?几个儿子的模样,叹了口?气:“万岁爷,他后悔了。”镇魇“朕后悔了。”在云珠叮嘱了胤禛几人,可以上折子替胤礽和胤祥求情后,康熙对云珠说了同样的话。康熙废太子,更多是被窥伺帝踪之后的应激反应。在发现御账被划破的瞬间,康熙已经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太子到底出于什么想法做出此番行?为,对于?太子辩解的,因为十八的事情他和康熙发生了争吵,越想越觉得羞愧,才试图打探康熙心情,找机会请罪的说法,康熙半个字也没有相信。康熙沉浸在太子此时能悄无声音的用?刀划破御账,那他也能悄无声?息的用?刀划破他的脖子的恐惧之中,对于?太子的自辩,一点儿也听不进去。等到盛怒的康熙,一鼓作?气废了太子,圈禁了胤祥,又怒斥了胤禔,夺了胤禩的爵位后,康熙终于?冷静了下来。理智回炉的康熙,终于?能够倾听胤礽的辩解,能够仔细看?朝臣的奏折。废立太子,一个不好就会引起朝局动荡。康熙已经是对朝堂掌控力极度强悍的铁血帝王,就这样,他也折了4个儿子在里面。这还?没算造成这事的导火索,十八阿哥夭折。等到内心的恐慌平歇之后,康熙望着人心浮动的朝堂,望着各自压宝的满族大姓,终于?感?受到了后悔。这种?后悔,康熙不能和其他人说,帝王怎么会做错事情,帝王又怎么可以对下臣承认错处,左思右想之下,唯有云珠这儿,他还?能说几句真心话。康熙也曾经犹豫过?,云珠亲子便?有三个,不是倾吐心事的最佳人选。但当康熙见到摆在他桌案上,胤禛为胤礽陈情,胤祚和胤祯联名为胤祥求情的奏折时,康熙多疑的心,暂时放了下来。毕竟,目前太子和胤祥,是康熙不能碰的禁区,能顶着帝王的雷霆之怒,为胤礽和胤祥求饶,只能用?赤子之心来解释。教出这样三个儿子的云珠,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康熙的信任,也因此,他的懊悔,他的心痛,他的不甘,对着云珠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云珠摸着康熙日渐花白的辫子,暗自叹息,雄才伟略的君主,到底还?是老了。“云珠,朕觉得太子这些日子行?为特别反常,不似常人,似被什么东西镇魇住了。”康熙躺在云珠的腿上,声?音低低的,却暗藏冷厉。镇魇!云珠的心重重往下沉,康熙也走到了这步了吗?古来帝王为求长生,多四处求仙问药,对鬼神之事格外?信服,然而康熙对西方科学很?感?兴趣,宫中现在还?养着许多传教士,践祚几十年,康熙从来没有信过?这些,然而在太子被废了的现在,不管是自欺欺人还?是真心相信,抑或是只为太子开脱,康熙提出了镇魇一说。历朝历代,帝王要?废太子,伴随的必然是朝堂震荡,人心不稳,倘若废太子一事再加上鬼神,就更是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云珠沉默地低头,养着康熙饱含期待的眼眸,她斟酌着,柔声?安慰:“二阿哥到底年纪还?小,不懂您的一片苦心,多少有点任性了,这次经了事了,大概也就懂事了吧。”无论康熙目的为何,这种?神鬼之事云珠如?何也不能卷入,她的永和宫,也绝不会传出只言片语。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是吗。”康熙眼中又有了亮色,在一片灰寂中,恢复了片刻神采:“你说得对,朕再看?看?。”宫中无日月,每日都是慢悠悠的,太阳东升西落,日光在宫墙上蔓延又褪去,一天?又过?去了。然而,这几天?紫禁城里,发生的惊天?动地事情太多,日日都有大事,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康熙在永和宫里,没有得到云珠的附和,但念头已起,怎么都不是轻易能打消的,次日,同样的话,康熙再次和近臣说了一遍。镇魇之事!与?云珠担心着事情失控不同,康熙的近臣里,有着不少的野心家,在得知康熙的怀疑之时,性子谨慎的还?在衡量此事对家族的影响,性子急的,出宫后就将这消息给了他们?站队的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