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病房看到秦漠飞的背影时,我心里冒出了一股无名之火,我反感他。十分反感。
丽丽怀孕这事兴许是他干的,我思来想去觉得非常恶心,尤其是想到他们俩也曾翻云覆雨,那真是我没法想下去。
“你来做什么?”我走过去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太好。
“你去哪里了?不是跟你说过在医院也不要到处乱走吗?走哪里不知道跟阿飞打个招呼?”他也有些不悦,脸绷着。
“丽丽大出血。这会在手术室里做手术。”我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呲了声,强调道。“她怀孕了,做了人流在养身体期间不小心大出血了。现在子宫止不住血要切除。”
他一愣,“怀孕了?大出血?”
“对啊,怀孕了,还大出血。”我重复了一遍,眸光更冷了几分,“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感到有些不安了?毕竟你们曾经也过,对么?”
其实。就秦漠飞和丽丽之间这混乱关系中,我鄙视的一定是他而绝非丽丽。一个男人自己把持不住,也怪不得人女人会贴上去。他们俩如何开始的我并不知道。但一定有不短的时间了。
秦漠飞听罢眉峰拧得更紧,脸也瞬间阴霾了。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我心里顿时又凉了半截,果然是他干的,果然是他。
其实我渴望他否认,哪怕他死不承认我心里也稍微好受一点。然而他没有,他黑着脸迅速走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了。
我忍不住跟了过去,下了楼就看到他径直往妇产科手术室那边去了。那匆匆的步伐,肃杀的背影,令我心头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十分煎熬。
女人有时候很傻,即使明知道有些事情很不堪,但就是不愿意去相信,她们宁愿相信谎言,宁愿自己欺骗自己。
在生了孩子过后,看到秦漠飞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一度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我撒谎骗自己他还没变,还爱我。
可今朝丽丽的事情又把我的幻想打回原形,活生生粉碎了我的谎言。他那么急匆匆去找丽丽,不就是愧疚以及心疼吗?
“嫂子,我们先回病房吧。”阿飞一直在我身后跟着,看到我站在楼梯边不下去了,就过来跟我道。
他在楼梯边若有所思地往了眼秦漠飞离开的方向,深深叹了一声。所以,他其实也知道他们俩的事情么?
我灰溜溜地回了病房,蜷缩在床上难过不已。一边是同甘共苦过的姐妹,一边是我挚爱的男人,两人搅在一起,这关系真他妈的糟透了。
阿飞进来坐在床边给我削了一只苹果,切成了丁放在盘子里递给我,“嫂子,先吃个苹果吧,看你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
“你丫的脑袋上要是戴顶绿帽会心情好吗?”听他那不以为然的话,我顿时就恼了,支起身子冲他咆哮道。
没错,我深深觉得自己被秦漠飞戴绿帽了,这混蛋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风流得跟他父亲有的一比。
阿飞深意地看我一眼,道,“嫂子,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也没有女朋友,不存在这个假设。”
他居然还一板一眼地解释,气得我哭笑不得。“你走开,我要睡觉了。”
我实在不想跟他这样的人讲废话,就又躺下睡了。秦漠飞去看了丽丽,我就不需要过去了。
而最主要是,我怕看到丽丽醒来过后知道子宫切除时那万念俱灰的样子,她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再如果,她知道了那手术协议书是我签的字,恐怕会恨我。
“那你睡吧,我在这里守护着。”阿飞也没说啥了,把凳子移开了一些,坐在窗边去看报纸了。
我刚楼上楼下折腾了好一会,也确实有点困了,就蜷缩着睡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总想起秦漠飞和丽丽的事,想着丽丽现在的情况,心里头总是如鲠在喉。
我越想越纠结,越睡不着。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好像又被打开了,是秦漠飞进来了,因为他一身戾气很重。
我没有睁眼,装着睡着了的样子。
“阿飞,欢颜睡了?”
“嗯,睡好一会儿了,看样子给气得不轻,她可能一直在纠结你和丽丽的事,从没放下过呢。”
“我刚才去看丽丽了,情况十分严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他下的手。阿飞,你无论如何要保护好欢颜,一定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他,丽丽那边我会处理。”
“你放心,有我在谁都近不了她身。那这件事你要跟嫂子解释一下吗,看她强颜欢笑的样子也有些心酸。”
“还是不了,先就这样吧,你马上调一些人去查一下最近接近过丽丽的人,任何一个都不要错过。”
“好!”
阿飞的脚步声走远,我还是把头埋在被窝里假寐,心里十分疑惑。刚才秦漠飞说“他下的手”,那个“他”是谁?难道是那个人把丽丽害成这样的?他为什么要害她?
我有些搞不懂了,秦漠飞和丽丽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阿飞说的解释,是准备解释什么呢?难道他们俩没关系?
怎么可能啊,我是亲眼看到过两人紧紧相依偎在一起的啊?
秦漠飞没有走,我感觉他此时就在盯着我,所以我一动不敢动,怕他晓得我听到了他和阿飞的对话。我是往床里边侧卧着,所以他看不到我的表情。
我觉得病床像一下子沉了点,可能是他坐在床边了。于是装着不经意似得扭动了一下身体,把头埋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