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扣住苏姌的后脑勺,薄唇轻覆,循循善诱,“我轻点?”
“谢浔……”苏姌从唇齿中溢出一声轻吟。被他的吻席卷过的声音,愈发慵懒撩人。她的推拒,反而更勾出了谢浔身上一股亟待宣泄的能量。“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谢浔把她轻轻放回榻上,翻身过来,指腹在她腰带上绕了一圈。细细密密的吻从唇角一路下移,滚烫的气息在她颈窝处流连。苏姌身体热了,脊背却发寒。谢浔平日不是挺冷淡的,怎么这么禁不起撩拨?“谢浔!”
苏姌摁住他探进衣摆的手。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谢浔!其实……”苏姌呼吸有些紊乱,“其实……其实我也想要。”
谢浔猛然抬头望向她盈盈含情的眸,愣住了。苏姌目光流转,立刻将他推倒在床榻上,欺身上来,“但我为君,你为臣,怎能不分上下?”
她还有这样的讲究?她既然愿意为他宽衣解带,谢浔好像除了服从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人家是公主嘛,应该尊重的。“公主在上,微臣遵命。”
谢浔饶有兴致盯着身上的人,乖顺地举起手,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苏姌在他灼灼目光中,心里发慌。她何曾与男人如此亲密相处过?何况还是她主动。苏姌深吸了口气,去解他的衣衫。从领口到腰间,被她柔软的手指撩拨过的地方,阵阵酥麻。谢浔喉头滚了滚,血液里仿佛有火花,快要炸开了。他呼吸急促,眼神快要把她吞吃入腹。苏姌被他盯得心悸不已,一边故作镇定解衣衫,眼中溢出玩世不恭的笑意,“离京太久了,本宫也旷了许久,是该找人伺候伺候了。”
“……”谢浔快要冲破脑海的欲念,骤然冷却,“你说什么?”
“本宫说,谢大人上次伺候得极好啊。”
苏姌挑了挑他的下巴,看似赞赏。可她言语中的意思是离公主府太久,没了小倌面首在身边,空闺寂寞。她只把他当做纾解欲念的工具而已。可他不是……谢浔的热情被她一盆冷水浇了个透。谢浔摁住她的手,“苏姌,你到底懂不懂我是什么意思?”
“谢大人想给,本宫想要,不是刚好契合吗?”
苏姌笑意不达眼底。“这能一样吗?”
谢浔打断了她。“这有什么不一样?”
苏姌反问,“难道大人不想?”
谢浔说不出个所以然。无数个梦里他恨不得撕碎她。但,并不是像这样只为满足一点点欲望。如果是这样,他和她府上那些脏东西有什么区别?“臣不想!”
谢浔翻身下了榻,将那点疯狂念头压进了心底。“公主还是好生休息吧,臣告退!”
谢浔毕恭毕敬行了个礼,抽身离去,不再看她。苏姌目送他的背影,神色复杂,长舒了口气。过了会儿,青月茫然走进来,“谢大人怎么了?奴婢瞧他一直在井边冲冷水,衣服都浇透了。”
苏姌没心情答青月。刚刚苏姌只是险些过关,不知道谢浔清醒过来,还会不会旧事重提。苏姌拿匕首割破了手腕,将血滴在寝服上,“你去找顾锦程,就说本宫见血了。”
“公主,现在去吗?顾公子刚走没多久……”青月不明所以。苏姌知道青月这丫头脑子转得慢,赶紧捂住肚子,“快点,本宫真的肚子疼!”
“啊?”
青月一个激灵闯出了房间。太过急躁,也没看清迎面走过来的谢浔。青月闷头撞在他肩膀上,寝服掉落一地。谢浔一眼便看到了上面的血迹,“苏姌怎么了?”
“公主肚子疼,我这就去请顾公子!”
青月神情紧张,脚底抹油似的飞奔而去了。谢浔见青月那样子不像是假的,疾步进了寝房。苏姌正侧躺着,背对谢浔。“怎么了?”
谢浔已经沐浴完,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姌心下稍安,转过身来,摇了摇头,“不知怎的,小腹一阵痉挛,这会儿好些了。”
都流血了,还能好?谢浔给她倒了杯热茶,焦急地盯着窗外。不一会儿,顾锦程提着药箱疾步赶回来了。“我瞧瞧。”
顾锦程径直走到了床榻前的脚凳上,问道:“公主什么症状?”
他也不知道苏姌是真病假病,想要确认一下苏姌的意思,可没防顾把谢浔挤到了一边。谢浔莫名又成了旁观者,有些不悦,坐到床榻边将苏姌抱进怀里,嘱咐顾锦程,“手帕!”
谢浔扯了锦帕覆在苏姌玉腕上。这样倒不是不能诊病,只是顾锦程和苏姌之间隔着谢浔,不好沟通。顾锦程只好先搭脉,除了寒症,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刚刚睡着睡着,腹部坠痛,流了点血。”
苏姌边说,护甲在顾锦程手心撩了一下。顾锦程立刻抬眸,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可两人都没注意到,谢浔也正看着他们。算计人心对谢浔来说不在话下,可是他却读不懂两人之间的暗语。他就像无头苍蝇,闷处乱撞。而顾锦程这边已经懂了苏姌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公主体弱,孕期不宜有过激的行为,行房绝对不行。”
苏姌眼睫微垂,点了点头。顾锦程又补充道:“也不易有亲密行为,若是情绪激动,一样会引起小腹痉挛。”
这话自然是说给谢浔听的。谢浔亲眼见了那滩血迹,亦是心有余悸,还有些惭愧,颔首应下。“去开药吧。”
谢浔比了个请的手势,意在赶客。顾锦程也不多待着,敷衍“嗯”了一声。两人并肩离开,刚走出院门。阿七急匆匆跑了过来,“大人,包曲镇的百姓又闹着要离开!这会儿所有人都往四合院冲呢!属下拦不住!”
谢浔之前杀鸡儆猴,已经让包曲镇的人消停了许多,怎么突然又要闹起来了?苏姌刚伤了身子,可不能让那些人闹到苏姌面前。谢浔对苏姌使了个眼色,“公主,我去处理。”
苏姌闻声起身,倚靠在门边,颔首回应,“那谢大人一切小心!”
谢浔匆匆而去,顾锦程也准备离开,又被苏姌叫住了。顾锦程瞥了眼谢浔离去的方向,有些不解道:“敢问公主,那血……”苏姌指了指手臂上的伤,未多做解释,反问:“顾公子可知道有什么药能造成小产的假象?”
今天她的孕妇差点被谢浔看出了端倪,虽然惊险过关,也成功吓退了谢浔。谢浔短时间不会再与她同榻,但谁也不知道这颗雷什么时候会爆。所以,苏姌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若哪天真瞒不住,就只能用这最后一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