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禾眸光微缩,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待池塬重回新品发布会现场,池禾也紧随其后地走了进去,站在最后面,恰好能看到两人的一举一动。可惜的是,接下来的时间池塬并没有什么举动,反而是一本正经地看起发布会来,脸上时不时流露出夸赞的神情。终于到了最后的压轴环节,新品发布会即将结束。模特身穿着一条设计简约,线条流畅的淡蓝色长裙走出来,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眼球。看到这条风格独特的新品,大家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欣赏之色。池禾淡淡地看着t台,没什么反应,因为这条裙子正是她为唐瓷拟定的最终设计稿,她早就料到这条长裙会获得不错反响。台上的主持人眉飞色舞地介绍着裙子的设计和材质,池禾百无聊赖地玩起手来,等待着新品发布会的结束。不经意地抬眼,看到池塬站起身的一瞬,池禾顿时来了精神。只见池塬同周律深握手道别后,就走出了新品发布会现场,身后跟着他的助理。池禾匆忙跟上,凌厉地注视着池塬的动向。见他直接上了豪车,池禾也毫不犹豫地拦下路边的出租车:“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背后的秘密与此同时,新品发布会结束,嘉宾们三五地站起身,对周律深表示祝贺。应付完一众嘉宾,周律深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周丛探起脑袋地望着门外,好似在张望探索什么。周律深拧眉:“你在这看什么?”周丛被身后的声音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随即支支吾吾道:“周总,可能是我看花眼了,总感觉刚刚跑出去的那个身影很像池小姐。”闻言,周律深眸光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半个小时后,池禾跟随池塬的车来到了城西郊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只见池塬下车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酒店里,几个保镖则紧随身后。池禾见状,跟了上去。通过池塬乘坐电梯停留的楼层,池禾知道他就住在十楼。来到十楼,正苦于何处寻找池塬的时候,池禾不经意地转身恰好看到走廊深处的两个保镖,也就确定了池塬的房间。可是,除了跟踪,她要如何搞清池塬来桐城的目的以及和周律深的关联呢?刹那间,池禾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突然出现在池塬面前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正在池禾犹豫是否要前去敲开池塬房门的时候,一道力量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不由分说地扯进了楼道的角落里。待站稳后,池禾不满抬眸,意外发现站在面前的人竟是周律深,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无数条思绪。只见周律深正凌厉地凝视着她,锋利的目光如刀刃般要将她剖开。池禾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故作诧异地质问:“周律深,你怎么在这?”“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周律深语气冷冽,神情幽暗。池禾抿抿唇角,知道自己编造巧合的借口是骗不过周律深的,索性摆出无畏的姿态,镇定道:“我听说我叔叔池塬回来了,我想来探望他。”“探望?”周律深眯了眯黑眸,满脸质疑:“探望他需要用这么鬼鬼祟祟的方式?”“我跟他这么久没见了,相见未免有些尴尬,我先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有何不可?”周律深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看着池禾那副有理有据的模样,眸底划过一抹不屑。他没有继续质问,仿佛已经猜到池禾前来的真正目的。“跟我下楼。”池禾见状,意识到如果自己乖乖下楼的话,岂不是同刚才的探望由头自相矛盾了?她直接拒绝,坦荡道:“我是来探望叔叔的,还没见到叔叔,为什么跟你下楼?”说着,她就要转身大摇大摆地走进走廊,但还没走两步,就被周律深一把横抱起,走向了楼梯。池禾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连忙挣扎着:“周律深,你放我下来,你想干什么?”“闭嘴!”周律深斥了一声:“你跟你叔叔关系淡薄,甚至连他究竟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就这么急迫地想要见他?”闻声,池禾眸光澄澈,长长的睫羽下划过一道冷意。周律深的话不无道理,她的确不了解这个所谓的亲叔叔,但她不至于傻到莽撞地迎上去。不过既然周律深的话已经说到这地步了,她何不顺着台阶,也好有走出酒店的正当理由?对视上周律深幽沉的脸色,池禾不再挣扎,故作服软地眨了眨睫毛,语气温软几分:“我事先没想到这一点……”“蠢。”周律深骂了一声后,不再追问。走出酒店,扫了眼怀里的女人,他冷声开口:“你准备在我身上挂多久?”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池禾应过神来,连忙松开勾住周律深的手臂,缓缓落地。待她站稳之后,周律深已经启动了车辆,准备开车离开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周律深抛弃在城郊的时候,车窗慢慢降落,露出周律深冷淡的侧脸。“你不上车?”自己找死!池禾微怔,反应过来之后立马钻进了车里,自顾自地系上了安全带:“我准备好了,走吧!”周律深斜扫了她一眼,一脚油门开出了车库。返程路上。池禾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路过的风光,眼眸澄澈清明。“你怎么知道池塬要回桐城的?”随着一道风,周律深的声音缓缓飘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池禾敛起眸光,淡然:“知道这消息有什么难的?池塬怎么说也算是个大人物,记者自然很关注他的动向了。”说着,池禾翻到新闻界面怼到周律深旁边,颇有自证清白的架势。周律深不耐地锁眉,半信半疑地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鬼话?”他目视前方,双手运筹帷幄地握住方向盘,声线冷冽:“不管你耍什么小心思,我奉劝你离池塬远一点,免得引火自焚。”池禾眸光一沉。她瞥向周律深,想确认他的话究竟是好意提醒,还是担心自己捅破他们狼狈为奸的证据,但除了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她什么都没察觉到,甚至连一丝情绪都没有。“我没什么小心思,不过是想同叔叔见面而已,父亲已经去世了,我能依靠的家人已经不多了。”她随意敷衍着。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讥诮的嗤声。“亲人?真不知道你是装蠢还是真蠢。”池塬要是把她当亲人的话,早就出现了,甚至连她父亲都不屑一顾,又怎么会在意她呢?池禾攥了攥掌心,没再回应,只是眸底翻滚的云雾映着她复杂的心绪。两人沉默一路,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周家别墅。看到池禾从周律深的车上下来,一早等候外别墅外的唐瓷顿时不可思议地瞪了瞪眼睛,揪着衣角,极力掩饰着脸上的妒忌。没想到竟会偶遇唐瓷,池禾下意识地眼神闪烁片刻,有些发虚,像是被抓包现场。再见到周律深,唐瓷挤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去,宣告主权般地挽住了周律深的手臂,声音温柔。“阿深,你怎么和池小姐一起回来的?”纵然她装得落落大方,周律深还是听出她言语中的醋意,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她去找死,我把她带回来而已。”池禾暗暗翻了个白眼。“找死?”唐瓷不明所以地回头,误解了他的意思:“池小姐,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寻死?”池禾死了,她该怎么办?以后岂不是没人为她出谋划策了。池禾以同情的目光看了眼唐瓷,没心情解释,索性回了句:“活着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