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有胆儿。江烬眸子一沉:“那我给你搬个凳子?”宋听眠被他的眼神骇到了,颇为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不、不用。”顿了一下,她一本正经的表示:“我站得住。”“……”长夏◎六中来的转学生◎要找的钱最终还是没能找回去。因为在宋听眠说完话后,江烬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瞥了眼屏幕,接通后没再管她,对着听筒嗯了几声,转身走出了巷子。宋听眠愣了一会,后知后觉对方那句好看吗,是在问什么。她要被自己蠢死了。但江烬已经走了,她也只能无奈回了摊位。晚上八点钟,宋听眠收摊,踏上回家的公车。差不多二十分钟,她就从繁华的街道回到了有些脏乱差的老旧小区。迈过楼道里堆砌的杂物,宋听眠上了二楼,打开左边的那扇防盗门。“爸爸,我回来了。”一如既往,她和屋内的人打招呼。听到了几声嗯嗯哼哼,她放下书包,洗了把手,走进卧室。“爸,你怎么了?”宋听眠瞧着躺在卧榻上动弹不得的宋海,低声询问。宋海眼珠转了一圈,略显艰难地张张嘴巴,发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字节:“水……”这是宋海因为高坠导致全瘫的第三年,这些日子里,宋听眠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和母亲交替照顾父亲的生活起居。所以对于他的任何需求,她都能很快会意。“是渴了吗?”她问。宋海眨眨眼。宋听眠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过来。她半蹲着,一只手穿过宋海的脖颈,用全力将他从床上扶起。宋海无力的身子靠在宋听眠的肩膀,她端着水杯,递到了宋海嘴边。宋海大口大口喝着,咕咚咕咚的。宋听眠:“爸,慢点,别呛到了。”宋海闻声,乖乖放慢了动作。“对了,我今天卖手串赚了不少钱。”宋听眠喃喃着,语气很是开心,“不过材料都用完了,等到寒假我多买一些,多学一些新花样,继续出去摆摊。”宋海默默听着,过了一会儿后冲她点头示意。宋听眠知道他喝好了,于是放下杯子,扶着宋海重新躺了回去,又用一旁白色的毛巾揩揩他的嘴角,叮嘱道:“我先去打扫,有事你就喊我。”宋海嗯了一声。宋听眠掖掖被角,这才放心,走出了房间。她径直回到厨房,将沾满油腻的锅碗瓢盆依次放到水池里,抹布打了点洗洁精,开始清理晚饭留下的残局。清洗完最后一个盘子,宋听眠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还没从厨房离开,大门就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宋听眠探着头往外看去。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妈,你回来啦。”她习惯性开口,可下一秒,瞧见的却是半年没见的宋俊山。“哥?”宋听眠眉头皱了一下,很是疑惑。这个时间点回来,多半没什么好事。宋听眠警惕心起,只见宋俊山鞋子都没换,迳直走进厨房。“还有饭吗?”宋俊山问。“没了。”宋听眠摇头。“妈呢?”宋俊山又问。“还没下班。”宋听眠察觉到不对,开门见山,“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宋俊山瞥了一眼宋听眠,不着调地抬起胳膊,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眠眠,你那儿有零用钱吗?”宋俊山嘻嘻一笑,没皮没脸道:“有的话,借哥用用呗!”“我没有。”宋听眠摇头,但有些心虚,于是推开了他的胳膊,转移话题,“我要去写作业了。”“真没有?”宋俊山拦住她。宋听眠斩钉截铁:“没有。”“你确定?”宋俊山反问,音调扬起许多:“我可是你亲哥,你敢骗我?”“我真没有。”“行。”宋俊山走出厨房,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你打小一撒谎就会起疹子,我就在这儿坐着,看你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去,把你作业拿出来,坐客厅写。”说着话,宋俊山看了眼手机时钟,“半个小时内你没出疹子,我就信你。”宋听眠心虚地低下头。说起来也是奇怪,她从小就不能撒谎。只要骗了人,身上就会起一些小红疙瘩,痒得难受,有时还会出现头晕胸闷的症状。但她想,这个谎不算大,忍一忍坚持一下,兴许就能瞒过去。她咬咬牙,从房间拿出作业,坐在了客厅里。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听眠身上的皮肤就越来越痒。可宋俊山还没走,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挟着一根烟,吞云吐雾间,一直紧盯着宋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