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眠只能坐直身子,强装镇定。屋里的宋海知道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也不想他在这儿欺负宋听眠,于是用力发出了一些声音。但因为说话不利索,只隐约听到他好像喊了声:“你给我滚。”宋俊山火气上头,冲着卧室嚷了一声:“吵吵什么老头子,烦死了!”宋听眠讨厌宋俊山用这样的态度对待父亲:“哥!你不能这样和爸爸说话。”“小丫头片子,管上我了?”宋俊山起身,走过来没好气地用手掌推了宋听眠脑袋一下。宋听眠猛地一低头,脖颈后的红点映入宋俊山的眼睛。宋听眠想抬头,可脑袋却被宋俊山一把按了下去。下一秒,她感觉到宋俊山用手拔开了她的后衣领。“可以啊,现在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宋俊山不想再耗时间,“快去,把钱给我拿来。”宋听眠被宋俊山拎着领子,走到了自己的卧室。没了办法,她只能乖乖将钱包从床头柜拿了出来。给出去之前,宋听眠挣扎了一下:“哥,这钱是我开学的要用的资料费,你能别拿走吗?”宋俊山一把将她手里的钱包抢过来,从里面将所有的钱抽出来,又将钱包丢给宋听眠:“又不是不还你!啰啰嗦嗦什么!”说着话,宋俊山数了数钱,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宋听眠听着大门被砰地关上,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宋俊山比宋听眠大五岁,当初没考上大学,就早早进了社会。但始终没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是没钱了回家,有钱就在外面浪,前不久还欠了别人一大笔钱,债主找上门来要钱,砸门砸的叮铃匡啷,吓得宋听眠躲在柜子里差点哭出来,最后报了警才得以收场。都说是养儿防老。但对宋海和李慧茹来说,儿子远没有女儿懂事听话。只可惜,女儿年纪小,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宋海躺在床上,又心酸又难过。听到父亲的卧室传来呜咽声,宋听眠连忙跑过去,只瞧见躺在床上的宋海半条腿搭在地上,人急哭了。“孽……孽障!”“孽障啊……”宋海呜咽着,情绪很不好。宋听眠知道父亲这是气宋俊山,她将宋海的腿重新扶回到床上,然后半蹲在床边,用手安抚着父亲胸口,轻声细语地安慰他:“爸,您别激动。”“我没事儿的。”“您看,我还藏了点钱。”宋听眠将江烬给的那一百块,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又道:“不光这个,我手机里也有不少呢。”安抚完父亲,宋听眠喝了过敏药。又去做了剩下的家务,将宋俊山留下的烟头丢掉,打开窗户将屋里的烟味都散去后,这才放心。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母亲李如萍从雇主家回来了。宋听眠没和他说宋俊山回来拿钱的事,只是讲了今天摆摊的收入,就催着母亲去休息。晚上九点半,宋听眠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看着那张放在桌上的一百块,想了想,拿出日记本,将它平整地夹了进去。后来的几天,宋听眠虽然没再去摆摊,但却去了南巷。她想有没有可能碰上江烬,好把多出来的钱给他转过去。但事不随人愿,逛了好几天,她都没有再瞧见那个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少年。一个星期后,宋听眠开学了。高二文理分班后换了教学楼,宋听眠忘记这茬事,跑到原本的教室那儿。在班级门口晃了一圈,发现都是陌生面孔后,这才想起来,连忙拔腿跑了出去。宋听眠学理,还在之前的一班。一班在一号教学楼的三楼,等她急匆匆赶到,已经快要打早读铃了。班里基本都已经坐满,宋听眠放眼望去,看到有一些是曾经的同班同学后,心里没那么紧张了。她探着脑袋在班里张望,坐在靠窗第三排的陈曼瞧见了她。“听眠!”陈曼冲她招招手。看到老熟人的宋听眠眼睛一亮,放开步子走了过去。她坐在了陈曼后面,是一个靠过道的位置,旁边没人,所以很宽松舒适。“听眠,好久不见。”陈曼乐呵呵地和她打着招呼。宋听眠不太善长交际,陈曼是班里和她还算交集多的朋友。还能和她一个班,宋听眠很是开心:“好久不见。”话音刚落下,陈曼的同桌贺明,也转了过来:“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和你这个超级学霸当同学,我可真是好福气!”陈曼瞪他一眼:“怎么着,今年还想继续借听眠作业抄?”“我是那样的人?!”贺明大声反驳,但下一秒,他又对着宋听眠嘻嘻一笑:“如果能借给我,那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