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我短暂地感觉到了缺氧。
等她俩嬉笑着走了裴嘉言没头没尾地跟我说了一句:“她俩是一对。”
“我看出来了。”我说,我对女同性恋的雷达也很灵敏,最开始见马尾姑娘和裴嘉言说话的语气就直觉好像她会管裴嘉言叫好兄弟。
裴嘉言勾着我的肩膀往外走,我俩沉默地下楼梯,他突然说:“申城他们会管那种关系的男朋友叫‘哥哥’。”
“那不一样。”我说。
我和裴嘉言不依赖任何言语中的头衔,我们都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申城对我来说是一个新开始,这里的街道我还没有走遍,四季还没有一一经历,所有崭新也代表着我可以抛弃过去。于是我抛弃了和裴嘉言的血缘关系,以后只有在彼此需要输血、需要重病签字的时候,我才是他亲属上的哥哥。
在其他时候,就是“那种”哥哥,会接吻会做爱会调情会说喜欢你。
这么一想好像也还挺不错的,我都不用担心裴嘉言的监护问题。这层关系有好有坏,离开了知情人,那么没有人会觉得我们乱伦肮脏。
我们不是大人物,没有那么多视线时刻盯着。
只要秘密相爱,别人不会问你们是兄弟或者恋人。
裴嘉言说做个努力生活的普通人就很好,所以他才离开了公主城堡来到我身边。
吃完饭,裴嘉言又和我手拖手在大学路周围转了一圈。以前没这么光明正大,刚开始我很担心会不会被他同学看见,他说没关系。
等回了出租屋,裴嘉言要见识我的行为艺术,我表面云淡风轻、内心迫不及待拿出了顾悠悠给的相机。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当大摄影师,我要拍艳照。
裴嘉言对我打满马赛克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乖乖地坐在新添置的地毯上,窝瓜蹲他腿间,他俩都用又亮又纯的狗狗眼仰头看着我。
我学工作时顾悠悠的冷脸,端起相机对着他按了次快门。
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但一看就露馅儿。虚焦,背景乱,裴嘉言还在眨眼——手机和相机区别太大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挫败感让我有点打退堂鼓,裴嘉言的视角只看见我皱眉。他不知想了什么,自己扯一扯卫衣下摆:“我要脱衣服吗?”
脱衣服,要吗?
裴嘉言,你学坏了。
但我居然很兴奋。
我托着相机没理会裴嘉言这句问话,转身从衣柜最上层的格子里拿出套折叠好的衣裤扔到裴嘉言面前,一扬下巴:“你换这套,里面不准穿内裤。”
裴嘉言低头看见时脸蓦地红了——那是他匆忙离开时留在出租屋的高中校服。
而操校服裴嘉言是我以前就想做的事。
蓝色裤子,外套拉链拉到13处,里面是纯爱校园剧必备白衬衫,裴嘉言坐在床边曲起腿,软布料盖不住阴茎垂下的形状就这么若隐若现地露出来。他想了想又把腿张开,端着手机问我:“这样可以吗?”
裴嘉言也许天生就知道怎么诱惑我,我喉咙发紧,从取景框里看他。手指一抖按下了快门,这次拍出来稍好些,还是虚焦。
他坐在一团过曝的柔光中,光脚踩着地毯,露出来的皮肤白得几乎有点刺眼。前额的头发有点挡眼,衬衫衣领歪着,外套袖子一直盖住手指,满脸的还没弄清状况的困惑。我又换角度拍,每次扫到他的腿都很想直接干。
“外套也脱了,躺床上。”我指挥他。
裴嘉言好似终于领会了我的“行为艺术”,他想了想,抿着唇把校服外套的袖子系在腰间,一下子把腰的轮廓勒出来。他撅着屁股往床上找地方的时候,我抬脚按住他的尾椎脚趾揉了揉,裴嘉言回头,嘴唇微张的呼吸像娇嗔,又像勾引。
他没躺,就这么趴着,裤脚挽到小腿,屁股的轮廓撑着运动裤,那条白色侧线从他的腿蜿蜒而下。他支起手臂托住下巴,没理我,一条腿勾过了被子夹住。
快门声音很清脆,我拍废了许多照片后继续折腾:“裤子……脱了。”
“你相机不要拿去修哦。”裴嘉言说,翻过身看向我,眼神湿润。
他勾着裤腰边缘往下拽刚露出一点侧腰,又不动了。裴嘉言主动玩情趣的时候我通常都一边惊叹一边硬到发痛,我看着他把外套勾在臂弯里,一粒一粒拧开衬衫扣子。他低头时后颈线条优越,最上面一截脊骨被黑发扫过。
半遮的窗帘缝漏出路灯的昏黄色,黑与白,光与影。
但我顾不上欣赏艺术,也不想构图。那个小小的镜头中映出裴嘉言,他把衬衫全部敞开,从里面缓缓地脱出来,然后又披上外套遮住了赤裸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