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比易明泽早到十分钟,当他看到从远处走来的易明泽以及摊在他身上的如意时,低声骂了句脏话。易明泽走近,将如意慢慢放下,然后让她倚着自己,免得摔倒。
方向语气沉重眉头紧锁的对易明泽说:“你不知道她刚出院吗?你带她喝这么多酒病情不是更严重嘛?”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易明泽身旁已经睡着的如意。
对于方向的怒火,易明泽没有生气,反而替如意开心,有个人可以这样关心照顾她,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我也是刚见她,酒是她在墓园喝的,我刚看她好像有些发烧,要不还是送她去医院吧。”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谢谢你送如意回来,我会告诉她是你带她回来的。”
方向话还没说完就抓住如意的左手,使了力气要将如意拉到自己身边,本来小心翼翼让如意靠在自己肩上的易明泽,突然失了重。还好易明泽反应及时,既没让自己摔倒也立即抓住了如意的右手。
两个人相互看着,一人扯着如意一只手,那因为过度饮酒而昏睡的人就摇摇欲坠的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方向,你对如意好,我能理解,可是,你不能阻止她结交其他朋友。”
“你和如意到底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你想怎么关心她那是你的事,可是今天她一定要和我回去。”说着又使了力气,狠狠地将如意拽到自己这边,然后一把抱起,带她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里。
临走时,方向摇下车窗:“今天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今天事情紧急,我想,我会和你好好坐下来聊一聊的。”
上了出租车后方向并没有带如意去医院,而是带她去了宾馆,第二天一早如意就清醒了。
方向并没有隐瞒如意是易明泽带她来找自己的,但并没有告诉如意他们俩的对话。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险些成为他们最后的一面,竟然连告别都没有。
易明泽看着旁边穿着一身麻布装的短发女生,她眼中的倔强不减,忧郁也没多增。回想起她多年前说的那句话——小孩儿,你不知道吧,我的心,真的是凉的。
易明泽还是能够快速从记忆中提取出那天她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一直不够了解她的过去,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她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来的那句话,虽然平淡,但每次回想起来却都觉得有些悲凉。显然是以完全接受的态度说出来的,一个未满19岁的女孩子,正值青春,本是朝阳的年纪,可说的话却暮气沉沉,将痛苦接受的如此理所当然。
既然那时的他都不知道的事,现在也没必要再知道了,否则会害她伤心。
他总是适宜的出现在她需要帮助、最不堪的时候,到底是老天爷的厚爱还是戏弄,如意不清楚。但她知道,无论是什么,只要自己清楚接受什么,拒绝什么就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走吧,去吃饭,”如意指着校门口的方向,“今天能见到你的未婚妻吗?”
“她出差去了,后天才能回来,那时一定让你们见。”
“那就和我说说我这个未来的弟媳妇吧。”
我爱你,不只是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哪怕,现在的我假装坚强,刻意隐瞒。
易明泽坐在车里,说着他们的相识,原来,这所学校不止培养了如意,还帮助易明泽觅得良人。
她就坐在副驾驶,听他说他的新娘,此刻,落日余晖也不那么美了,但如意一直告诉自己,克制,克制。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那么喜欢你。以前,我总是能梦见你,渐渐地,你的身影只是偶尔出现,也许因为一首歌,也许因为电影中的一段台词。。。。。。本以为,随着时光流逝,我会慢慢的将你忘记,哪怕是一点点的将你从我脑海中、心底里抽离出来也是好的。终于,我就要把所有的事都藏在自己也看不见的地方时,你,居然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它仿佛也感受到了你的存在,一点一点的记起曾经的种种,哪怕只是你不经意的小动作,它都全部记得。
如意看着前方,看着她贪恋很多年的天空,从余光中可以看到驾驶座上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可是声音,她完全听不到。是她的心将耳朵堵住还是她潜意识里不想接收这些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