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入目尽是与缘朝不同的风俗习性,看去颇为有趣。
有食物的香味传入鼻端,本就饿极的肚子,更加闹腾。循着香味寻到一街边小铺,店内人并不多,正好合了她的意。
进店随意点了几样,选了个临窗的席位坐了,就势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小厮服务极快,不过喝盏茶的时间,就已将所有的菜式糕点上齐。
后厨将这些本是平凡物的东西玩弄得极好,看去极为赏心悦目。因着对食物的崇敬,虽饿到不行,她的吃相,仍旧优雅端庄。
细细的品完这一桌的美食,她心满意足的走出店门。
街上人来人往,看去就好似缘朝的中元花灯节,出门就有摩肩接踵的意味。一路有不少好看的小玩意儿,她没了心思去看,只想快些寻着一家客栈,好好睡一觉。
至于季绝浅去了何处,为甚会突然舍下她,又为何原是在江南小镇的船,一瞬之间就到了江海之内,那受伤之人又是如何掉在了她的船上,她都没了精气神去思索。
只是不曾想,如此热闹非凡的地方,找间客栈竟是那般困难。
入目尽是小吃零食摊点,又或者是些金银玉器具铺子。酒楼倒是看见不少,唯独客栈,走了这许久,连一家也不曾找着。
心里生了急,脚下的步子越发急促。
沿着那条中路一直往下,越前,场景越热闹。直到看到围在一家宅子门前送贺礼的一群人,夏天依这才明白,原是有人家在办喜事。
宅子前面的那条路已被堵得水泄不通,夏天依看了一眼,选择绕行。
身后的那扇门内,有浑厚的声音响起:&ldo;范老爷好福气,女婿仪表堂堂,谈吐不凡,自当能为家族生意掌舵。&rdo;
那范老爷笑得好不开心:&ldo;李兄客气,绝浅这孩子是有经商天分,又与小女情投意合,交于他,老夫一心安矣。&rdo;
往前的脚步猛然顿住,如此远的距离,本该是听不到的。不知为何,那话偏就像故意说与她听一般,在耳边再清晰不过的响起。
绝浅,范老爷?通通都是容不得仔细推敲的几个字。
脚下步子打了一个转,重又回到人群里,艰难的拨开一条路,脚下似带了铅一般重。越往深处,心越痛。
还不待她移至门前,里面有一身红衣的新人走出:&ldo;各位叔伯,今日稍有怠慢,还望恕罪。&rdo;
两相客套之间,夏天依呆立在原地。那嗓音,分明,就是他。
她想看一眼他此刻的模样,想去问他心里可还有她,可是人潮越发的拥挤。不知身后是谁一把推来,身子不稳,一瞬间倒地。
耳边有人在说:&ldo;丹琳与绝浅,绝佳,绝佳。&rdo;
范丹琳,季绝浅,这是被人称羡的佳偶。而她,只是他乡陌路人。
眼角有泪,悄然而落。缓缓睁开双眼,正欲起身离去。却见眼前之景与先前全然不同。
虽同是陌生的景致,但一个人潮如织,一个锦被罗莎。胸前有痛楚隐隐传来,她皱眉。目光四转,入目便是顾流苏带了喜悦的容颜。几步之外,他逆着光,一步一步稍显急切的朝她走来。至于夏洛,完全被她忽视。
一时之间分不清梦境现实,心中有失而复得的喜悦。看着他越发近了,却是陡然积了怨,不愿再理。
&ldo;我儿,可算是醒了。&rdo;顾流苏上前,将人抱进怀里,眼里均是心疼。
收回目光看向顾流苏,所有的后怕通通上涌:&ldo;娘,娘。&rdo;带了哭腔的嗓音,惹得人分外心疼。
&ldo;娘在。&rdo;轻抚夏天依的后背,顾流苏眼中也是百转千回,&ldo;娘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