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施主,这个字……哎!&rdo;他紧拧着眉心打量着对面男子写在纸上的字,话才启了个头,眼眸一抬,对上了那群浩浩荡荡而过江湖中人,为首的独特小棉袄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借着一声沉叹,他不自在地转过身子,背对着窗,生怕那死女人瞧见他。&ldo;大师,但说无妨。&rdo;对面那位施主只以为他是有话难以启齿,未曾多心。&ldo;施主可是生意人?若贫僧没有参错禅意的话,施主近日恐怕要有一劫,轻则破财,重则家有血光……&rdo;话讲到一半,他突然一顿,全因不远处突然停下的大部队。悟色绷紧神经,慢悠悠地侧过头,不着痕迹地朝着那头飘去注视。还没来得及搞明白状况,便听到一句刻薄话语传了过来‐‐&ldo;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特地提。&rdo;直觉告诉他有场好戏就要上演,错过了很不值。想着,悟色竖起耳朵,继续窃听。&ldo;我说大师,您倒是先把话讲完啊。&rdo;&ldo;大师现在要与佛交流,别打扰。&rdo;他眼也不移,分神随意地回了句。施主乖乖地退到了一旁,连呼吸都特地放轻,就怕打搅到大师参禅。尽管如此,那头的吵闹声仍旧让悟色很难靠耳朵听明白情况。直到邢欢的身影渐渐靠近茶馆窗边,他回神抬眉蹙眯起黑瞳,视线追随着她由远及近移动。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是麻烦,不惹为妙;可那股弥漫在她周遭的落寞太过明显,他想要忽略都难。他不自觉地溢出重重干咳,试图想换来她的注目,可结果,眼看着那道熟悉身影就要从窗边擦过,她就是浑然未觉不舍得偏转视线。于是,悟色果断决定化被动为主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的腰间,用力一握。&ldo;啊……&rdo;她张嘴,溢出惊唤。悟色没让她喊出声,用巧劲将她拉到了窗棂上,随即又拦腰抱了进来,神情转瞬就恢复到了吊儿郎当的调调,&ldo;你好,未婚妻。&rdo;&ldo;……死!和!尚!&rdo;世间的事彷佛就是这么蹊跷,有些人,不认识的时候,就算在同一家茶馆喝茶,可能也遇不上;一旦认识了,似乎天天都能遇上。就好比现在,邢欢的所有惊讶,在听到熟悉嗓音说出的熟悉话语后,全数被愤怒取代。&ldo;嘘,别叫,留到春宵的时候再叫。&rdo;当捕捉到他嘴角绽放出的灿烂笑意后,邢欢反而冷静了。就算是江湖儿女,也得遵纪守法,她一直为身为良好公民而自豪着,不能为他触犯刑法,一命赔一命划不来。想着,她转过身子,冷哼,&ldo;大师,你的未婚妻不是死了吗?&rdo;他含笑打量了她片刻,分明记得前些天这张脸上的表情还挺生动丰富,眼下,焉焉的,活像是只斗败的蟋蟀。他算不上泛滥的同情心,在这一刻无缘由地沸腾,&ldo;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走,叙旧去。&rdo;说着,他不由分说扣紧了她的手腕,抬腿便往茶馆外头走。任是邢欢用尽了全身力气,都挣不开他的牵制。&ldo;大师,你、你有未婚妻?你不是出家人吗?&rdo;忽地,俩人身后飘来弱弱询问声,悟色蓦地顿住脚步,像被烫到了般立刻甩来邢欢的手,堆着笑脸转身,想起了正事,&ldo;哦,施主,是这样的……&rdo;怎样?他揪着眉心,暗自在心里编排出无数谎言,最后又被自己逐一否决掉。早知道遇见这个死女人准没好事,他居然还蠢到主动去招惹她。眼看着到嘴的肥羊就要溜了,他懊恼地闭上眼,溢出沉痛低吟。剧情急转而下,占尽上风的邢欢多了份闲情,打量起了眼前那个陌生男子。只淡淡的一眼而已,一股叹服感在邢欢体内油然而生,竟然有人可以把混搭玩成这样!满是书卷气的脸,秀气的眉眼清澈的笑,灼华如桃夭,乍一看似乎有着满腹经纶,张嘴便是诗。可是!他为什么非要穿金戴银,散发出的浓浓铜臭简直让人发指!衣裳上见fèngcha针着嵌金丝,忍了;腰带上镶满银饰,也忍了。脖子上要不要挂那么多金链子啊?邢欢被惊得深吸了口,刚想移开目光置身事外,却蓦然注意到了他手中折扇上的字。眸间不着痕迹闪过的光芒让她推翻了冷眼旁观的想法,侧过身,冲着悟色勾起唇儿送上一抹坏笑,压低嗓音得意道:&ldo;你继续拽啊?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湿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