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松放下怀中的女人,女人抬起手,扶着门框,慢吞吞地走了进去,顺便将门关上了。
父子俩被关在门外,沉默相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湛松始终站在门外等着,不紧不慢。湛云青有些等不下去了,正想离开,忽然听见房间里女人细细的声音呼喊着:“阿松!”
湛松立刻把门打开了,好像等待已久。
两位女人面对面坐着,湛云青发现桌上的插花已经完成了,一支倾斜的梅花仿佛刀刃刺向空中。
“让他也进来吧。”女人说。
湛松点点头,与湛云青一起走了进去。
“我新学的日式插花,怎么样?”姥姥捂着嘴笑,示意湛松看桌上的花。
“很好看,像是枝头展翅欲飞的小鸟,很有延伸感。”湛松在妻子身边坐下。
湛云青听了,又仔细看了眼桌上的花,怎么看怎么像锋利的刀剑,看不出那里展翅欲飞。
“薇尔以前也是插花的高手。”姥姥看向湛松怀里的女人:“其实这是薇尔插的呢,她嫌我插得不好。”
“我可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说妈妈的技术有待改进。”薇尔笑眯眯地。
姥姥嗤嗤地笑了起来,说:“你这张嘴也就松能忍了。”
“比起前些年好很多了,妈妈。”薇尔倒在湛松怀里。
“真是讨厌跟你这丫头说话,你们俩快走吧。”姥姥哼了声,对着湛云青招招手:“我们来说说话。”
薇尔点点头,说:“我一会儿再来。”
“可别来了。”姥姥连忙挥手,脸上却乐滋滋的。
湛云青没想到他会被单独留下来说话,听到湛松关门的声音,不知所措地坐直了。他以前其实没见过自己的这个姥姥,据姥爷所说,她是个爱玩乐的人,很少留在同一个地方太久。
“现在已经快三十岁了吧?”姥姥边问边给湛云青倒了杯果茶。
“二十六了。”湛云青接过果茶,喝了一口。
“那其实还早,趁着没结婚多玩玩。不然就要像你妈妈一样,早早结婚,被束缚住了。”她是英国人,不过说话没有什么口音,声音爽朗利落:“我两个女儿都早早结婚了,不像我,玩够了才答应嫁给你姥爷。你肯定没见过我年轻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