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舟倏忽笑出声,短促又恶狠狠,像头处于发狠边缘的小狼。没人比沈晚欲更懂撩拨,那无辜的眼,懵懂的脸,连情色都泛滥着天真。孟亦舟早就硬得不行,急切地想要进入他,狠狠cao他,但他始终惦记着沈晚欲的伤,难耐地在他紧致的后穴磨蹭几下,随即抓住他的手,从胸膛抚到小腹,最后摁在自己粗大的y茎上,声色沙哑地命令道:“这次就算了,下回我连本带利一起讨。宝贝,帮我打出来。”温存结束,温水变成了凉水,浴室里氤氲的热意经久不散。手臂酸麻,孟亦舟帮他揉搓着,耳鬓厮磨地说:“辛苦了,我帮你洗。”沈晚欲低声说:“你比较辛苦。”毕竟膝盖都跪红了。孟亦舟倒是不在意,心情十分愉悦,眼角眉梢刻着餍足二字,他伸手拿过搁置台上的瓶子,挤了点沐浴露在掌心里,手覆上沈晚欲的头发打磨出无数泡沫。温润指腹混杂着凉水,滑过沈晚欲的侧脸,肩膀,力道刚刚好,他舒服得眯起眼睛,眉目间有些慵懒的神态。这个味道很熟悉,沈晚欲转头,就看到了一瓶外包装廉价的沐浴液。他微微一惊,“你怎么用这个?”这瓶和沈晚欲家里摆着那瓶一模一样,他记得他是在郊区的一个小卖部里找到的,不算贵,135块100l,显然不是孟亦舟会用的东西。孟亦舟低头,在他那修长的颈间嗅了嗅:“那天在你家洗澡的时候瞧见,然后我去买了一样的。”沈晚欲心尖发软,脚底也发软,他分不清是因为稀薄的氧气还是孟亦舟不经意间表露的心迹。他这么聪明,恐怕早就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沈晚欲停顿两三秒,柔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对你——”后面的字句他好意思没问出口,干脆静静地等着,等孟亦舟说。孟亦舟笑了一下,他垂下眸,那双眼睛那么亮,如坠繁星:“是啊,很早,早到我都不记得了。”沈晚欲眼神痴迷,仰首看着他,终于问了他思索了很久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会喜欢我?
明明孟亦舟不是同性恋,他有过一个很漂亮很优秀的女朋友。明明他和沈晚欲从头到脚都不对盘,性别不对,家世不对,他们之间存着越不过去的天堑,那是千山万水的远,孟亦舟抬头所见,应该是另一座高山,而不是为了就他,俯身触摸一条干涸的溪流。“阿欲,”孟亦舟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更轻柔了一点,“我总觉得人和人的缘分很奇妙,人这一生确实能碰上很多人,但真正能触动到彼此的却寥寥无几。高中毕业的时候,我谈了一个女朋友,她叫江月雯,是个很有魅力的姑娘,花前月下的那些浪漫招数我也不是没试过,但我好像没办法百分百专心,事实上,除了电影,我对很多事都无法专心,这一度让我感到困扰,好像情啊爱啊的就这样了,大部分人这辈子也许只能拥有一份平庸的感情,我大概是平庸的亿万分之一。”说到这,孟亦舟停顿下来,他珍惜地抚上沈晚欲的侧脸:“但是遇见你,我明白了一件事。”沈晚欲眼睫轻轻地颤着,紧紧地盯着他,呼吸都放缓:“什么?”孟亦舟执起沈晚欲抚过尘世的手,放在心口:“我尝到百分百的滋味了,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这和你是男是女,贫穷或富有,都没有关系,”孟亦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你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差,你和我是平等的,明白吗?”想要势均力敌也好,诚实坦荡也罢,哪怕是沈晚欲的欲言又止,想触碰又收回手,孟亦舟全都看在眼里。“本来想多给你一点时间,等你说服自己,心甘情愿的朝我走来,但是昨天事发突然,希望我没有冒犯到你,”孟亦舟顿了片刻,像是在思考怎么说才合适,“还有一件事,我马上要去德国,最少两年,中间一有假期我就会回来,但异国恋总归会辛苦,我不是什么天真的人,也权衡过利弊,只是跟你比起来,好像所有东西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如果错过你,恐怕这一生,我都会遗憾的。”大部分公子哥追求别人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高傲的用一点爱垂钓更多的爱,孟亦舟无疑是其中的异数,他把自己掰开了揉碎了,把一切好的坏的,毫无保留的在沈晚欲面前摊开,悉数赠与他。他为爱躬身,赤诚热烈,也珍贵勇敢。一个虔诚的吻落在沈晚欲右手小指:“我知道,这些话应该在接吻前就说,顺序颠倒了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沈晚欲胸腔潮湿,眼睫微颤,明明感动得不行,嘴上还在说他狡猾。“如果你不怪我,那能不能认真考虑一下,”后面几个字音孟亦舟不由得放轻,也变得小心。“当我男朋友?”期盼已久的东西终于到来,像玉珠落盘,叮铃当啷晃动着心脏。无端的,沈晚欲忽生一种感觉,明明很多故事都还没有发生,又像从开头就埋下了隐喻的伏笔。孟亦舟给过他那么多暗示,都被他选择性地回避了。阻止一朵花凋零最好的方法,就是阻止它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