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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ldo;王爷当然不是你杀的，是你授意你的爪牙狗腿们杀的！&rdo;聂云瀚嗤然一哂，暗含尖刻的讽刺，双目阴鸷起来，状似癫狂，冷冷地笑着，笑声如鬼魅狰狞：&ldo;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这对狗男女的话么？&rdo;

被归类为&ldo;狗男女&rdo;的其中之一，蓦嫣很是无语，倘若她和狸猫真有那么一回事，她也就认了，可明明，她和他&ldo;睡&rdo;且仅仅只是&ldo;睡&rdo;了一次，就这么被贴上了标签，她觉得有点说不出的冤。

像是带点发泄一般，她拉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掌，贴在脸颊上，冰凉细致的颊靠着他温暖的掌心磨蹭。他的手上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顺着掌心蔓延而来的暖意甚至带着心脏稳定跳动的节奏，今她微觉醺然。

却不想，这样的举动令聂云瀚更是满脸鄙夷。

&ldo;这很难说。&rdo;萧胤摇摇头，像是并不赞同他的定义，任由蓦嫣用脸颊摩挲自己的掌心，黑眸微敛，手劲更加轻柔，看起来别有一番慵懒的优雅气质：&ldo;否则，你在婚礼之上，为何要杀了尉迟非驰？&rdo;

聂云瀚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准确无误地扼住了声带，顿时沉默了下来，打算继续之前的问死不搭腔。

不过，萧胤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ldo;你把卫王当做是大恩人，如今，为了制造一个造反的借口，竟然打算要毒杀他的女儿。&rdo;萧胤斜睨了一眼聂云瀚，如无声栖在林间的一只鹰隼，叫人全然想不到他的静默平和之中暗藏着怎样凌厉的机锋。他顿了顿，转过身背对着，眼神有些似笑非笑，带点说不出的嘲讽与刻薄的意味，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ldo;朕不禁叹惋，卫王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会懊悔当初没长眼，平白收养了你这么一个毫无人性的白眼狼。&rdo;

&ldo;我没有！&rdo;聂云瀚果然受不了这样刻薄的言语刺激，一个没忍住，那努力压抑的情绪之火，又一下子烧腾起来，再三强调：&ldo;我没有！&rdo;

&ldo;难道不是么？你明知道，尉迟非驰在蓦蓦的合卺酒里下了鹤顶红，可是你却闷不作声，隐瞒真相。&rdo;萧胤极慢地回头，眼波流动，不以为杵，只是淡笑着瞥了聂云瀚一眼，尔后，黑眸若有所思地深深凝着蓦嫣，目不转睛，原本镇定的声音带着些微低哑，却听不出是何种情绪：&ldo;如今，蓦蓦运气好，没有被毒死，你有什么资格责怪她欺骗你？难道，她活该被毒死么？&rdo;

聂云瀚剧烈地喘息着，被他给堵得哑口无言，一句话也反驳不出。

&ldo;你有没有想过，在当时那种局面之下，萧翼死了，于朕而言有什么好处？&rdo;半晌之后，萧胤叹了一口气，陡然地转换了另一个话题。他的举止轻而温缓，举手投足间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不紧不慢，万事皆似成竹于胸，言行举止看似温文，实则深不可测，那犀利冷凝的眸子到底于无意间淡化了那抹温文：&ldo;青州如今是怎样一个状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眼见着居心叵测之徒借口替卫王报仇，施行起兵造反之实，扪心自问，你看得过去么？&rdo;

&ldo;看得过去如何，看不过去又如何。&rdo;聂云瀚很是气闷，粗声粗气地驳斥道：&ldo;倘若不是你谋害了王爷，青州哪里会像如今这般人心离散，如同一盘散沙？&rdo;

萧胤目光飘忽，可嘴角却因这驳斥而轻轻扯动，一丝微乎其微的笑容在那里绽出：&ldo;你以为，卫王不死，青州的人心就不离散了么？&rdo;

&ldo;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rdo;聂云瀚忿忿地辩驳着，黑眸的神色更加阴鸷几分：&ldo;北夷人明明就在咫尺之外虎视眈眈，心怀不轨，可青州的众将却心有旁骛，镇日为了一点小事便大动干戈，甚至大打出手，而日常的操练却是敷衍了事，能躲则躲，就连边境上的守军也是懒散成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rdo;

萧胤很认真地听着他不自觉的牢骚，片刻之后，平静地抬眸，黑眸明亮得令人有点不安，可眼底竟没有一丝波澜起伏，语气淡然，言辞却很有分量：&ldo;看来，青州的确是少了一个可以发号施令之人。&rdo;

&ldo;少一个发号施令的人？&rdo;聂云瀚微微一愣，很明显误解了萧胤话语中的含义。他不屑一顾地笑起来，&ldo;你以为就凭你这狗皇帝的所谓皇威，能让青州的将领士卒们对你服气，甘愿听候差遣吗？你简直是痴心妄想！&rdo;

&ldo;朕一不擅武艺兵器，二不擅调兵遣将，对行军布阵则更是一窍不通，有的，也仅仅就是这几分皇威而已，自然无法让青州的将领士卒们对朕服气，甘愿听后差遣。&rdo;他的言语近乎是自嘲，被优雅的外表所掩藏，态度温和依旧，举手投足仍是悠然从容：&ldo;不过，朕不擅长的这些，不也正是你聂将军最擅长的么？&rdo;

一时之间，聂云瀚没有听明白他这话的玄机在何处，只是反射性地眨眨眼，有点困惑地问了一句：&ldo;那又怎样？&rdo;

&ldo;卫王死后，青州群龙无首，的确需要一个可以号令三军的守将。&rdo;萧胤神色坦然自若，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决定将会掀起怎样跌宕的波澜，末了，只是听似随意地补上一句：&ldo;朕属意你。&rdo;

没想到，这话一出口，反倒是使得聂云瀚更加怒不可遏。

&ldo;狗皇帝，你以为你换个法子讨好我，我就会上你的当，感恩涕零地舔着你的脚趾头，替你做牛做马了么？&rdo;聂云瀚的嘴角讽刺地勾着，吐出串串咒骂，难以压抑的愤怒让他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灼烈的火焰来，焚毁一切：&ldo;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要我背叛卫王爷，绝不可能。&rdo;

&ldo;朕没有要你背叛卫王。&rdo;萧胤摇摇头，笑得很是无奈，再一次企图澄清那胡乱扣在他头上的罪名：&ldo;因为，卫王的死，和朕全然无关。&rdo;

&ldo;狡辩！&rdo;聂云瀚像是一心一意认定了这个事实，怎么也听不进去，兀自冷笑着哼了一哼，扭头以示不信。

别说是萧胤，此时此刻，就连蓦嫣也觉得有些挫败。

如果可以，她真是很想代替狸猫马上去找个榔头钉锤之类的东西，狠狠敲开聂云瀚的头，看看他脑子里塞的是什么，怎么会如此固执死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