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敲门声和催促声,文申才收起手机,走到门前,再次深呼一口气,要出发了。
覃默调整好情绪后也踏出自己的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覃母出来。
坐了一会后,她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登时倾泻到地板,喷洒在她的身上。
客厅里的画面很和谐,一位正值青春的女孩站在阳光之中,从她微微闭上的双眸中看到她有些上扬的眼角,她似乎极其的享受这样的温暖时刻,可是她的身边还有一丝的不安,那一丝的不安可以从她跳动的眼睑看出,如果能忽略掉她周围的不安,这幅画面会更加的美好。
片刻之后,她回到沙发上,静静的深思,她没有催促覃母快些,只是坐在那,安静地等待。
“咳咳咳……”
小憩在客厅的覃默听见覃母房间传来的咳嗽声,立马奔到覃母的房门前,惊呼:“妈妈,怎么了?”
她见依然没有开门,于是第一次不顾母亲的回答,毅然决然地转动门把推门而入。
撞入她眼底的是母亲不断咳的画面,覃母坐在床沿,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按住胸口,因为咳而不断耸动的上身,这些动作让覃默离那个真相又近了一步。
覃默看见覃母晃了晃脑袋,还能听清她细微的吞咽声,覃默踱步过去,抬起手臂,轻拍母亲的背部,颤抖的声音从覃默的嗓间溢出,“妈妈……”
“没事,我们要出门了吧!”覃母的声音有些许的有气无力,她似乎像是一个没有力气的人偶,可依然努力扬起一个笑容,那笑容令人心疼。
事已至此,覃默不用母亲相告,她也能猜出个大概。覃母看出她欲开口的唇,也知道再也瞒不住,却不打算这时与她全盘托出,而是立刻制止她即将说出口的话语,“走吧!没事,回来全部和你说……”
这时的覃默,除了妥协无路可走,只得憋着气地点点头。
“嗯……”覃默搀扶着母亲,走出房门。
走出单元楼,就看见鹿羽的车停在边上,他今天把车开进小区了,为此还麻烦了在家的覃默,门卫才得以放行。
“姑姑坐后座。”鹿羽为覃母打开后座车门,手搭在车顶,以防覃母磕着脑袋。
覃默顺带也溜了进去,扭头对他说:“我也坐后面。”
鹿父和鹿羽开车一向小心,这一点覃家母女深知,不然不会轻易坐他们开的车。这两年,母女二人几乎没有坐过私家车、出租、滴滴,最多只是做过公交,她们不敢轻易坐他人开的小轿车,车祸遗留下来的记忆创伤还在,她们不敢,那是从心底散发出的畏惧。
鹿羽听后淡淡一笑,不自觉摇头,走到驾驶座旁,拉开车门,一路向前。
“默默,你上次见过申哥的父亲吗?”鹿羽启动车之后,随意问起,他听闻,文父是一位庄严的人,可他没见过。
静默片刻,覃默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痴痴地摇头,“没有,上次碰见了他妈妈。”
“刚刚想什么呢?愣神的,问你话都没反应过来。”
“没想什么,就是有点紧张。”她用紧张去搪塞鹿羽的发问,但却骗不过覃母,因为刚才她紧握住覃母的手,覃母轻拍女儿的手背,希望她可以安心一些。
覃默转头看向覃母,浅浅一笑,窝在母亲的肩膀上。
“不紧张,我和姑姑陪着你呢!”鹿羽也轻笑,让她放松心态,告诉她,她有后盾。
“嗯嗯,他爸爸应该是一个少言,给人威严的父亲,我听文奶奶和我说过。”覃默忆起文奶奶和她闲聊时说的话,通过语言她猜测文父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
鹿羽反问,“是吗?待会见面了就知道了。”他的手指有意下没一下的敲着方向盘。
覃默的嘴角欲扬起,可还没做出行动又塌了下去,她的视线从后视镜移向母亲,发现母亲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妈?”她轻声呼唤,可覃母没有给她任何反应,一如方才的模样。
接着,覃默摇晃母亲的手臂,继续喊她,声音里的害怕怎么也藏不住,“妈妈……”
“怎么了?姑姑怎么了?”前面驾车的鹿羽听见她的呼唤,问她。
“妈妈!”覃默放开声线,大声呼唤,覃母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不知道,忽然就这样……”她先是低头无意识地喃喃,后几乎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对鹿羽喊道:“去医院!!!”
她歇斯底里的声音里面含着颤抖,这样的叫喊仿佛她的声带都要被震断,慌张、恐惧,所有的一切都破茧而出,全数从她的嗓间溢出。
入院
鹿羽被覃默这一声喊叫,震得整个身子抖了抖,直接转道去医院,把覃母送进医院后,还不忘给文申打电话,告知他此刻的情况。
文家四人看文申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像丢了魂一样,眼眸空洞无神,视线也失去焦点,文奶奶先开口问他,“怎么了?”
文申好似没听见,如木偶人一般,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文奶奶,一个字又一个字的从他嘴里吐出,“医……院……”
“医院?什么医院?”梁洪的心脏被提起,耳里盘旋着文申的话语。
“默默的妈妈现在在医院。”说完这话,人立马起身跑出去,刚跑三步被文奶奶喊下,“申申,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