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塘道了声谢,而后挂断了电话。
郭家屹来到底是想找他说什么,严塘摸不清楚。
但是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严塘坚信道。
他端起自己手边的菊花茶,浅浅喝了一口。
严塘也没想到,郭家屹这人居然真的会这么不要脸,真觉得事情过了这么久了,时间流逝了,他严塘应该淡忘曾经难平的痛,微笑面对他的示好了?
严塘把手中的玻璃茶杯放下。
玻璃茶杯里的金盏菊张牙舞爪地飘散着,舒展着。现在是午后了,严塘把窗帘拉起来了些,只留一条不宽不窄的通道供阳光畅游。
阳光照进杯里,把金盏菊的每一片花瓣照得越发晶莹剔透。
仔细去看,还能看见花瓣其中细密的纹路。
不过也还好,郭家屹这个人,严塘已经不在意了,只不过是有些浅淡的恶心罢了。
还好不是另外一个。
是另外一个,严塘见到他,大概都要觉得自己会恶心得吐出来。
严塘收拾好自己的思绪,继续埋头苦干,踏实工作。
他还有厚厚的一叠文件都没看完。
严塘是一个隐形工作狂。
但凡是他投入到工作里了,周身又没什么值得牵挂的了,譬如艾宝,他就能立马进入浑然忘我的状态,脑子越动越灵光,手上签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直到三点了,郭家屹准时在门口敲门了,严塘才回过神。
“请进。”严塘放下手中的笔,顺便按揉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郭家屹换了一身衣服。
他的上身是米白色的毛衣和一条薄的格子围巾,下面是深棕色的毛呢裤,裤腿笔直,在脚口那里收了点,他脚上则是踩着一双浅棕的短靴。
整个人看起来都温暖而干净。
也许和他长年学习艺术有关,郭家屹不论是穿搭还是气质,都带有几分艺术青年特有的忧郁与颓废。
这股忧郁与颓废,严塘很熟悉,在郭家屹的年少时代就已经存在。
再加上郭家屹特有的消瘦的背,与总是苍白的脸,他在人群中总是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像一朵被雨打湿的病梅,也像一朵沉默的水仙。
“严哥……”郭家屹走到了严塘的办公桌前,他有些踌躇,似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严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边的沙发你可以坐,”严塘说。
他看着郭家屹走了过去,又忽然想起艾宝的软垫还在上面,“但是不要坐在那个垫子上面,那是宝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