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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八十二 钱云（第1页）

第83章八十二：钱云第83章八十二：钱云

枪响被雨声吞没，人影也消失在夜色中。

苏格还站着没动，雨珠滑落，蛊雕滴水未沾，他的脸和头发却湿透了。

“他发现你了。”沈珂说。

“什么时候？”苏格问。

“出酒吧的时候？”沈珂右肩耸了一下，“或者更早。”

苏格沉默不语，他回头看向人工河边的那辆浮空车，车窗里灯光闪烁，这只是个诱饵。

“你这位朋友好像不想见你。”沈珂说。

“谈怎么样了？”身材瘦削的牙医走到钱云身后，“情况好像不太好？”

“我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三万。”苏格说。

黑药厂二楼，钱云透过玻璃，打量下方忙碌的员工。药厂里的草药味比几天前更重了，由于原料缺失，制药的打印机已经停了两台，员工们正在处理一批地下温室快速培养出来的大黄和生姜提取物，加入粘合剂和淀粉浆制成药片，它们同样是畅销的抗免疫药。

苏格卸掉外骨骼，进入浴室。高频振动的水汽拂过他的身体，十几秒，他就完成了无水沐浴。

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从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他才发现，他忘了自己的真名，反倒把假名记得一清二楚。

蓝色再生板的地面很洁净，酒吧生意依旧冷清。这年头很少有人出门，实体生意已经是种情怀，更别说今晚天气这么恶劣。吧台边缘仅有的两名酒客并非真人，他们坐在原位，杯里的酒换了许多次，谈论着它们数据库中预设的某个话题。

“我一直以为，你开药厂就是为了让更多人有药吃。”牙医说，“你以前是这么跟我说的。”

牙医用沉默表示反对。

苏格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说出敌人两个字，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填补了他的失落感。这从逻辑上也解释的通，江宁也一定遭遇过魑魅魍魉的袭击，他没理由不保持警惕。

通讯结束。

钱云显然再夸大其词，但苏格本来就不是来做生意的，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没错，三万。至少有三万人相信，生物改造技术能帮他们摆脱痛苦。那就让我们看看，摆脱痛苦需要支付的价格是多少呢？如果，一个改造者要放弃义肢，在颍川黑市里，他可以用价格三万四的价格，移植一条大猩猩肌肉的生物手臂。如果他要摘掉义眼呢？他至少要准备两万，才能换上一对普通肉眼，如果他想拥有蝴蝶那样的超级色觉，这个价格至少翻十倍。如果他觉得身体结构太脆弱，那他可以再换一条仿生鼩鼱奇脊，费用八万起步……”

“以前我在狩猎俱乐部当过靶子，你知道狩猎俱乐部吧，他们玩狩猎真人的游戏。”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吃不上药了。”牙医说。

“我也确实是那么想的，以前是。”

钱运是个有良心商人，这些草药的确能抑制免疫作用，虽说作用很轻微，但他至少没为了追求利润而卖纯淀粉片。地下黑市有一条牢不可破的准则——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未被证伪，人们就可以去相信。在药物走私市场，这条准则就表现为——只要人们相信吞下的药片有用，它就能卖的不错。

“没。”钱云笑道，“那就约定了，就在下周。”

钱云并未一口答应，反而犹豫了一下。

“什么感觉？”苏格故意这么问。

“不是第一次有人搞我了。”钱云冷哼，“我没认过怂，所以才能走到现在。”

“去了。”苏格稍稍放下心，看钱云的反应，他的行动就算引起了江宁的警觉，也没有走漏太多风声。

“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就好，那就好。”钱云顿了顿，“今晚……苏总感觉怎么样？”

苏格正要接通，犹豫了一下，他降下沙发，盘腿坐在床中央，这才接受通讯。